武植侧身躲开,一脚踢在他面门,他脸上顿时像开了颜料铺一样,红的黄的全冒出来。

这鲁华也是悍勇,饶是头脸是血,亦是抢步上前,又是一刀扎向武植。

武植这次不再留手,一把抓在他手腕,另外一手夺了他的刀,反手扎在他大腿上,再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张胜哀嚎连连,“直娘贼!你还不知道老子是谁吧!”

武植没等他继续说,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啪啪”两巴掌打在脸上,“谁叫你来捣乱的?”

张胜直着脖子叫道:“东昌府兵马都监张清是老子的亲兄弟,你敢打老子!”

武植哼了一声,一拳轰在他的嘴上,将他半嘴牙齿都打了出来,然后如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

“你们尽管骂,你骂一句,我打你一拳。”

张胜和鲁华哀嚎连连,却是半点不敢骂了。

武植目光扫过人群,“这杨家布行如今也有我的分子,谁若敢来闹事,这两人便是下场!”

众人虽然都和这事毫无关系,本也没想要闹事,但被这他冷冽的目光一扫,却如做贼心虚一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便在此时,人群外忽地冲进来四个衙役,一边往里挤,一边喊道:“让开!让开!官差办事!”

又有衙役喊道:“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一点!还……”

他正骂骂咧咧,忽地见到武植,便又换了一副笑脸,上前恭敬道:“原来是大官人在此,小人是快手王二,先前在武都头手下当差。”

武植点点头道:“你来得正好,这两个泼皮在我店前捣乱,又持刀刺杀,现场所有人都是见证,快些将他们带回衙门吧。”

王二应了一声,转身去看那两个泼皮,等看清张胜的脸,立即又是一愣,“这不是过……”

他话说了一半,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哈哈道:“哦,既然这里没事,咱们兄弟快去紫石街,那边好似走水了,快走!”

其余三人不明所以,但三人素来知道王二一向鬼精鬼精的,便赶紧跟了上去。

张胜在地上嚎叫道:“别走!这武大打人……”

任凭他如何喊叫,王二几人只像没听到一般,还越走越快。

待走得远了,其中一个衙役道:“二哥,怎地这就走了?”

王二白了他一眼,“那打架的,一边是武都头的哥哥武植,一边是东昌府兵马都监张清的哥哥过街鼠张胜,哪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眼下只当做是没看到,当然,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回去好了。”

三人一阵后怕,赶紧快走几步。

张胜见衙役离开,不由骂了一句,话才说一半,又怕武植误会是骂他,赶紧忍住口,想着去找张清帮自己报仇。

过了许久,他二人才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回到住处,张清立刻寻人,请来曾在皇宫任职的任医官给两人治疗,

一番忙碌,总算是保住了他的手脚,但若想恢复如初,却是不可能了。

鲁华道:“大哥,那武植原来恁地厉害,西门庆那撮鸟却为何不告诉我们。”

张胜道“西门庆这厮不是好鸟,想借我兄弟的刀来杀武植。”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我们俩不是武植的对手,还让我们去,分明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哼!早晚要收拾他!”

“那我们不仅被人利用,还白白挨了打。”

“西门庆要收拾,但这顿打也不能白挨。

你且在这里养伤,我雇车去东昌府找我那兄弟去,肯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可是,张都监似乎不太愿意管你的事情……”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他是个至诚至孝的人,我先去求他,再去求母亲,由不得他不帮忙。

而他若是出手,那手飞石绝技一出,武植不死也残!”

“好!大哥几日回来?”

“三五日就回!”

※※※

南门街武植打伤打残过街鼠二人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阳谷县。

知县李达天本来正在遛鸟,下人来报,说及此事。

他听到一半,面色陡然一怒,随即打断来汇报的人,“住口!他二人都未来告!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干什么!

那两个人哪个是好相与的!若是不知道,我还可借口推脱一二,若是知道了,若是张都监问起,我该如何说!

去去去,简直是蠢猪一样!”

乔五自得知杨家布行的生意蒸蒸日上,本就有些后悔,听了这个消息,亦是摆摆手,心中更加后悔了。

看到武植如此狠辣,知县又不管,西门庆找的那些泼皮绝不敢再闹,那这样一来,杨家的生意不更是如鱼得水。

唉,早知道是这样,当时就不该吝啬那一千贯。

而在西门庆宅内,张四和西门庆对坐一处。

张四道:“武植连张胜都不放在眼中,其余泼皮哪个还敢与他作对?”

西门庆笑道:“且不要急,张胜心胸狭隘,受了这样的气,他肯定要找张清来给他报仇,我们只管等几天。”

张四点点头,“到时候若真奈何不了他,那便只好把那杨宗保弄出来。”

西门庆道:“这几日我先找人放出风去,就说武植勾结清风山贼人害死杨宗锡,又勾引孟玉楼,想要吞没杨家基业,替你助助势。”

“勾引孟玉楼?若毁了她的名声,你如何娶她?”

“女人而已,多的是,我只要杨家布行,还有那个方子。”

张四道:“先前咱们约定可不是这样的,你要杨家店铺和孟玉楼,我要杨家现银,那方子可不是店铺,如何就归你了?”

西门庆道:“方子不是店铺,难道就是现银了?”

张四没好气道:“那我若是掌控杨家,将那方子卖了呢?”

“就算卖了,那钱也该是我的。”

张四面色一沉,“我一向最重信义,但你这样,我不得不考虑还要不要和你合作。”

西门庆哼了一声道:“咱们俩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你不和我合作,我大不了不要杨家那布行,而你呢,难道不想去清风山了?

你不是和那什么寨主约定好的?你的信义呢?”

张四眉头紧皱,“我张四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但是那方子不在我们约定之中,谁能拿到就是谁的。”

西门庆摇摇头道:“不,那方子我一定要拿到。”

张四怒目而视,“你!”

西门庆忽地笑道:“如今计划未成,你我也不必先争什么,免得伤了和气。”

两人又敷衍几句,张四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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