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潘心接过怀表收入口袋,走出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眉宇间却不自觉紧皱。
现在是下午14点46分,事件已经持续十多个小时,却仍无定论。
她攥紧手中资料,迈开步子向走廊尽头走去。
“余纪,十六岁,分离性精神障碍。”
“主要症状表现为:痴呆、妄想,并伴随着随机变化的幻觉,感知障碍较为严重,包括视觉、听觉等。偶尔出现情感暴发症状,但从未有过伤人现象。”
这些信息是关于那个男孩的病历概述,但她的压力并非来自一个精神病人。
潘心一边走向诊室,一边回忆自己在资料中的记录:
——凌晨0点19分,她跟队友在收到警报后抵达城东教堂,并在辅楼前发现一具年轻男性尸体,当场记录“头骨破碎,脸颊凹陷,眼珠脱落,内脏破损,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没有生命迹象。”
——清晨5点55分,现场调查结束回队,队友告知:验尸官在凌晨1点20分报告尸体存在生命体征,并送往医院;
——早上6点27分,她在医院从队友口中得知伤者存在自愈现象,并当场与医生共同确认伤者情况:头骨骨裂,五官完好,内脏受损,最严重的外伤是右臂粉碎性骨折;
——上午10点40分,医院为伤者换床后,队友记录:伤者头骨完好,内脏轻微伤,四肢有骨裂现象,右臂骨折完全愈合;
——中午12点20分,医院队友告知转院,伤者无任何体表伤,生命体征平稳。
“这不正常!”
潘心在临时作战室曾向队长表态。
治愈能力是极为强大的非凡能力,在她印象中,从未有一觉醒便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非凡者。
过去十几个小时,经过三轮调查,虽然现场疑团重重,但她认为事件已有基本定论:
教堂虽经烈火洗礼,但现场存在剧烈灵力波动,足以证明有祭神仪式存在,虽尚不明确是哪类仪式,可男孩的表现几乎确定已经觉醒非凡。
只是她这个推断没有得到队长的认可,队长甚至提出两个观点:
一、经过检测,没有切实的证据肯定男孩已经觉醒;
二、还有其他方式能让男孩的伤势复原。
第一点潘心还能勉强接受,第二点她实在无法苟同。虽然男孩可能接受非正常治疗手段,却无法持续这么长时间。
在她连番追问之下,队长却只说了三个字“我见过”。
潘心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但她不敢质疑,所以在得知男孩醒来之后,队长就给她安排了这个任务——确认男孩已经觉醒,或是通过刺激让男孩觉醒。
很危险,但这是她作为一名缉控队员的职责,而针对目前情况来看,她的能力也确实最适合。
相比之下,还要有人去安抚刚赶过来的男孩姐姐,那是她更不愿意面对的。
“咔哒——”
深吸一口气,潘心推开诊室大门走了进去。
“你好医生!”
男孩的话语让潘心难以控制地微微一颤。
恢复得这么好了吗,都能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了!
在震惊的同时,潘心敏锐察觉到男孩表情僵了一下。
果然有问题!
男孩表现得太过正常,或者说乖巧得不像个精神病人,但她知道这仅是一般人对精神病人的印象,好在之前她曾向专业医生咨询过:精神病人其实很会伪装。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潘心盯着男孩,一边冷静观察对方状态,一边尝试用话语积极试探。
“就是有点没力气。”
听到男孩的话语,潘心立时心中戒备。
觉醒代表自身灵性被激活,体能大量消耗用于扩充灵性之海,的确会表现得精神亢奋。
“昨天晚上在哪里,也不记得吗?”
“我来告诉你吧,你昨天晚上在城东教堂。”
潘心不自觉提高了声调,对于男孩无辜的眼神和对于失忆的说辞,她肯定对方在伪装,因为病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失忆的记录。
男孩露出痛苦的表情,这倒是像将要觉醒的样子,难道真是队长说的那样?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心思暗忖间,潘心将手中的报纸扔了过去,她不担心对方能看懂,因为她知道这男孩根本就是个文盲。
“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
“你在撒谎!”
“精神病人的身份救不了你!”
“你的病历里从没有失忆的记录,我敢肯定你就是教堂的纵火犯!”
“我会上报安保署,安保官会马上过来把你带走!”
好极了!
当潘心表情狰狞地说出这番话后,她便发现男孩的眼神在逃避,身体在颤抖,慌乱和痛苦的神态,这些都代表即将迎来觉醒。
觉醒吧!希望你真是邪神信徒,觉醒然后杀了我!
看着余纪低头发抖的样子,潘心一边暗自警觉,一边内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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