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这病竟又复发了?

不给余纪思索的机会,他感觉抓着裤头的手一松。

沙发上,阮小芬的头倒向一旁,竟是又要昏睡过去。

“醒醒,别睡!”

心中忧虑,余纪下手也不轻,往阮小芬脸上狠狠拍了两巴掌,又将女人的头扶正,自己身体则靠向一旁,将门口完全暴露在对方视野。

“老弟,快去把门关上啊!”

阮小芬睁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

余纪顺势回头,门口男人还在,且已跨入门内,并睁大了眼睛,一脸猥琐地打量他们。

这是,真看不见!

又是幻觉!

不是说偶尔才发病的嘛?

这才半天呐,复发的有点过于频繁了吧!

回想不久前在医院经历的恐惧,余纪顿觉惶恐不安。

混乱之中,两世记忆也在相互交融,这时前世印象中的一部电影浮现在他脑海。

主角是位有精神疾病的诺贝尔奖得主,也同样拥有幻觉症状,与他不同的是,电影主角同时看见的可不止一个。

余纪想起了主角最后让幻觉消除的方法——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他瞬间明悟,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病,又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不该看见的男人——接受,但不理会!

有了主意,余纪转身看向门口,没有急着迈步,反倒是打量起站在门口的猥琐青年。

男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油头顺滑,面白无须,穿着合体的条纹洋装,脚下是一双闪亮的皮鞋,甚至还有一根棕色手杖,把手处有环状纹路。

这形象就像是前世二十世纪初,那些被洋化的民国小青年。

余纪觉得猥琐,主要因为对方的姿态。明明挺清秀的面孔,打扮也时髦得体,可偏偏弓着腰又缩起脖子,手杖夹在腋下,倒像是偷来一样。

他不免有些失望,好歹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怎么就这么猥琐呢!

对方只存在自己脑海,自己却是这身体的主人。

余纪努力说服自己,然后慢慢走过去将门关上,整个过程猥琐青年只是安静看着,哪怕碰到猥琐青年的身体,也并没有触碰到的感觉,于是他就得到了面对自己病症的第一条经验——幻觉是无法被触碰的。

随后,余纪紧了紧裤头,转身回到沙发前,这时他见瘫在沙发里的女人脸上、手上、脚上都沾了污秽,便转身前往盥洗室里取来一条毛巾,当他正给阮小芬擦拭身体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哎哟,还以为你能看见呢,吓我一跳!”

突然出现的话语还真把余纪吓到,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可他竭力忍住没有回头。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都出现幻觉了,还怕人家会说话?

如果病情的恶化是事实,那也只能冷静接受,坦然面对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佳应对方案。

不过这下余纪反倒有了兴致。

医院的女疯子不用说,当时他都没意识到那是幻觉,这猥琐青年可是他第一次自主发现的。

无论是记忆中对精神病人的模糊认知,还是了解自身病症的欲望,他都打算仔细观察一番。

既然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就像他看过的那部电影一样,想象出的“人”是为了帮助主角避免伤害。

那眼前这个猥琐青年,又反映出自己什么创伤?

他不愿放过这点,了解前身,或者自己病症的机会。

正在他思考下一步决定的时候,沙发里的阮小芬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

女人眼睛圆睁,脖子紧缩,嘴唇紧紧闭着,胸脯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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