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镇大步走进来,一直走到桑云亭身边。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果然见她除了精神萎靡了一点,大概是刚睡醒有点懵之外,并没有什么伤,衣服也没有乱,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巫镇道:“没事吧。”
他本来想问,没吓着吧?
但是想了想,连东厂督主都敢威胁的姑娘,能被吓着?
这不可能。
没有大闹慎刑司,这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当时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过来收拾残局。
“没事。”桑云亭道:“多谢督主相救。”
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救,就是救。反正现在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也不怕他出去以后就报复。
至于巫镇是不是一个能闷声吃亏的人,后面会不会报复回来,暂时考虑不了那么长远,度过一难,算一难吧。
说完之后,咕噜,咕噜……
桑云亭:“……”
巫镇:“……”
跟进来的任公公:“……”
这是桑云亭肚子发出的声音,中午没吃,晚上没吃,现在天都黑了,可不是饿了吗?
巫镇看了一眼任公公,任公公顿时就慌了,他连忙解释道:“怪我,都怪我,我见云亭姑娘一直在睡,也没好喊醒,就没让送晚饭……”
鞠明煦也白了他一眼。
还特意跟你叮嘱,让问饿不饿呢,结果还没给吃饭。
倒是桑云亭连忙道:“不怪任公公,是我不饿。”
巫镇可以对任公公板着脸,她可不行。不到万不得已,桑云亭不想得罪任何人。当然已经得罪了的,就另当别论了。
詹文山要她死,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詹文山。
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后,她就知道,自己这双手,是要沾满血的。
只有血,才能报血仇。
只有命,才能偿命。
一切挡在复仇之路上的人,都该死。
任公公松了一口气。
宫女是没有资格骄纵的,但是宫中一旦得了势就嚣张跋扈的人太多了,巫镇亲自来接,桑云亭今晚上可是长脸了。
但是一点儿也没有骄纵,还连忙为他解释说话。
任公公挺满意,觉得这姑娘拎得清。
桑云亭给了台阶,巫镇也没说什么,谢了之后,便带着她走了。
出了慎刑司的门,桑云亭道:“多谢督主大人,救我出慎刑司。不过这次不能算你的人情,只能算两清。”
巫镇看她一眼,那眼神不好说,十分复杂。
桑云亭又道:“你放心,我这人最懂事。你别找我麻烦,我保证,什么都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管什么秘密,都会烂在肚子里。”
没什么争气不争气的,争气也不能当饭吃。
桑云亭一直目标明确,要是能抱住巫镇的大腿,那当然好,是个助力。要是保不住,只要巫镇别一心弄死她,普通的委屈她都能忍。
要命的不行。
桑云亭表了忠心,巫镇没什么反应,还是淡淡的。
桑云亭也有点猜不透这人在想什么,只好默默跟着走。
然后,咕噜,咕噜。
肚子又叫了两声。
桑云亭捂住自己的肚子,有点尴尬。
“看来是真饿了。”巫镇淡淡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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