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有余,梁铭渐渐地习惯了道观里的生活,也渐渐地习惯了这副身躯,除了饭菜不甚可口以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房间里,梁铭正一脸愁苦的盯着眼前的食物——一碗白粥,一个馒头。半个月来,他的早餐都是这些。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抗拒,对梁铭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考验,以至于他这个曾经就不怎么吃早餐的人,迟迟不愿伸手触碰眼前的食物。看着身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师父,梁铭怎么也想不明白,道观明明不怎么忌口,为何吃的却是这样朴素。每每问及此事,师父只是淡淡地说,素衣素食有助于修行。

看着大快朵颐的师父,梁铭无奈的问道:“师父吃了几十年,何不换换口味?”

师父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依旧淡淡的说道:“一以贯之也是一种修行。”梁铭无奈的瘪了瘪嘴,其实梁铭知道,那是师父用来掩盖道观经费紧张的借口。

为此,梁铭曾经发出不吃早餐的抗议,师父说,可以,午餐你再把它吃完,并且告诉他,这样的早餐,还要再吃十年。

梁铭不再辩驳,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转而问向身旁正欲离开的师父:“师父,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师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日后你会知道。”

“为什么总要等到日后?难道我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师父的一再推脱,让梁铭有些不满。

“天机不可道也,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越晚越好。”

“那总该有名字吧?”梁铭忍不住问。

道教不像佛教,佛教讲究六根清净,选择皈依佛门就要了断尘缘,所以和尚虽然也有名姓,但出家之后只讲法号,比如慧空、释远之类,俗世的名字一般弃之不用,很少再被提起。但道教不同,除了道号以外,很多道士还保留着名姓,甚至名姓一度超越道号而被人熟知,比如张道陵,张三丰,还有那个童年阴影尹志平。

师兄们也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林卓,梁铭也从林卓口中得知师父名叫张扬,但这个师父却给人感觉一点都不“张扬”。

“你叫梁铭。”师父丢下四个字,出了房间。

看到师父渐行渐远,梁铭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到嘴里。这些天,虽然从未问过名姓,但他早就默认自己是梁铭,因为自己的“前世”就叫梁铭。所以,师父的话说了等于没说,身份没有任何改变,连代入新角色的过程都省了,如果自己是个小说的主人公,那作者一定是个贪图省事的家伙。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不少麻烦,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梁铭放下碗筷,填饱肚子的他,准备进行今天的“功课”——给师兄弟讲故事。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电脑,生活实在枯燥而又无聊。对于他这个特殊的人来说,足够五六岁孩子玩上一天的泥巴和树叶,早已不适合他,以至于梁铭不得不想办法打发时间。道观里也没有女孩子供他挑逗,本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可以在日常逗逗医院的小护士,从而打发无聊的住院时光,奈何醒来面对的是一群没有任何女色的道士,这让梁铭感到很是绝望。好在不久前挂钟的经历,使他这个小师弟一时间声名鹊起,成了知名人物,和师兄弟们的感情也拉近了不少,道观里也有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道童,所以给他们讲自己那个世界的小说电影,趣闻杂谈,成了梁铭每天必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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