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铭之所以对天下武学如此感兴趣,除了个人兴趣以外,更多地是出于私心。兴趣很好理解,天下武学本就听起来像武侠小说,况且男孩子自小就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能够仗剑走天涯,这个梦想贯通古今,哪怕在未来不再使用冷兵器的时代,依然如此。所以,对天下武学感兴趣是出于本能,不足为怪。
至于私心就更好理解了,陡然来到这个陌生且充满未知的世界,世间的一切对梁铭来说都如同一张白纸。况且,鉴于自己的出身,这个世界对自己仿佛不那么友好,潜在地威胁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了解宁国的历史是为了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而了解天下武学,则是为了保命。梁铭有一种预感,不管他在这个世界能够生活多少时日,多久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他的人生终究不可能平静,潜在地威胁一定会到来。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像这次刺杀一般,自己最大的威胁在暗处,所以自己将来一定会面对很多高手,而高手一定出于天下武学。
房间里,一老一少相互对坐,伴着跳动的烛光,男孩睁着大大地眼睛,兴奋且期待地盯着面前的老者,而老者则是一脸的沉思,似乎在梳理着头绪。地面上,依然摆放着诸多的草药,就着昏暗地烛光,隐隐闪烁着诡异地光芒。
片刻,张扬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要说这天下武学的兴起,与宁国的兴衰实际上密切相关。”
张扬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当年太祖健在的时候,宁国国力很是强盛,四夷臣服。天下诸事基本上由我宁国说了算,没有什么事是一支大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支。那个时候,天下武学并没有兴起,虽然民间也有不少习武之人,但更多的是为了强身健体,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来也巧,太祖本是武将出身,一日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闲来无事心血来潮自创了一套拳法,并且把它汇成了图谱。那套图谱本来存放在皇宫的汇文馆内,却不知何时流落到了民间。民间之人得此图谱如获至宝,出于对太祖的崇拜,习武的不习武的,都跟着练了起来,由此江湖上出现了第一波习武热潮。”
“明白,看来盲目跟风自古就有。”梁铭插了一句。
“对,一开始就是跟风。”张扬咂了咂嘴,“后来,习武之人越来越多,还真有人练出了门道。当时天下虽然太平,民间也算安定,但习武之人一多,隐患也就多了起来,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以前大家顶多互相吐吐口水,你一拳我一脚,彼此之间还算文明。”
“嗯,确实挺文明的。”梁铭险些笑出声。
“别打岔。”张扬瞪了他一眼,“后来再有争端,双方都是习武之人,轻者致人伤残,重者当场闹出了人命。各州县每月因为打架斗殴闹出人命的案件,多达十数起。鉴于此,朝廷曾经明令禁止民间私自习武,但势头一旦出现,哪能轻易遏止。很多人纷纷开宗立派,并且自创了很多招法,天下武学在隐秘之中悄然兴起了起来。”
“那后来呢?”
“别急,等我喝口水。”
张扬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又倒了一杯端回到床前,“后来太祖驾崩以后,宁国历代君主不知为何,逐渐趋于文治,普天之下饱读诗书成了取仕的正道,朝廷对外也不再那么强硬,周围各国也在此时慢慢发展壮大起来。”
“国与国之间不可能永远和平下去,时间一长,争端就多了起来。起初,各国不清楚我宁国的实力,还只是试探,后来在几次大小的战役中,我宁国屡次惨败,更有甚者,与周边的小国都打的有来有回,天下诸国这才看清了我宁国真正的实力,纷纷肆意欺凌,尤以北方的靖国最为强硬。”
“数年之间,靖国侵吞我宁国大片领土,并且一度打到了当时的国都上京,朝廷无奈,才把都城迁到了今天的祁梁。兵燹所至,生灵涂炭呐......唉。”张扬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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