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渠江十万大山的腹地,夏季的天空万里无云。
晨光洒在蜿蜒曲折的大泥路上,使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白色。一阵轻风拂过,卷起尘土在空中盘旋飞舞。道路两旁,高低错落的树木竞相向上生长,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树林中的鸟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纷纷振翅高飞,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片刻之后,一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马背上一抹鲜艳的红色随风飘扬,马蹄激起的尘埃如同一条细长的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百里之外,只见那尘埃犹如滚滚浓烟,其中隐约可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和刀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两位身着青衣白衫的人影静静地悬浮在高空之中,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目光一同投向那抹红色消失的方向。远处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昭示着那里有一座村落的存在。
阳光透过树梢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狗娃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向村庄。不远处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声音,她继续前行,看见一群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其中一个女孩被蒙着眼睛,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四周,其他孩子则不时发出声音来引导她。
狗娃慢慢地走近这群孩子,当一个小男孩突然喊道:“丑八怪来了!”时,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蒙眼的女孩也迅速摘下了布条,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狗娃。
面对这样的挑衅,狗娃愤怒地吼了回去:“你才是丑八怪!”那个男孩不甘示弱,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大声说道:“快跑哦,丑八怪会吃人的!”话音刚落,几个孩子便哄笑着四散奔逃,留下狗娃一人站在斜射下来的阳光中,愣愣地站着,心中充满了无奈。
狗娃转身跑向村外,穿过一片片茂密的野草丛。这些野草有的几乎与她齐肩高,但她毫不在意地在其中穿梭,直到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才停下脚步。她喘着粗气,走进了清凉的河水中,水流轻轻覆盖过她的小腿。低头看向水面,尽管河水清澈见底,却映不出她清晰的面容。
破旧的麻布衣在流动的水面上扭曲变形。她用稚嫩的小手捧起一汪清水,但水珠很快从指缝间滑落,争先恐后地回归到河流中去。突然,狗娃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坐进了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河水漫过了她的胸膛,她低声自语道:“爷爷,我好想你。”
“孩子,别怕,有爷爷在,你就不会饿肚子。咱们工长村靠着渠江河,不缺水,这山里有的是野味,树林里也有吃不完的野果。”这是爷爷第一次带她来这条河边时说的话,狗娃一直铭记在心。“嗯,我最喜欢爷爷了。我要一直跟爷爷在一起。”
她把头埋进水中,让流水冲刷着脸庞。几条好奇的小鱼游近,轻咬了她的脸颊,没有疼痛,只有轻微的痒感,这让狗娃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头说道:“原来我也不是很差嘛,连鱼都喜欢我的脸呢!”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一群臭小鬼,哼,听胡姨说过,女孩子长到十八岁就会变得很漂亮。我现在七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八岁了,很快我就能变成一个漂亮的大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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