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坊位于崇业坊正北,两坊之间只隔着一条大街。铁竹里是位于安业坊的一铺铁器铺,遮帘闭户,显然不接待客人。
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至铁竹里门前,叩了下门,一短三长。铁竹里的平屋寂静了一会,开出一条门缝:“草原的狼终将去往何处?”屋内传来声音。
“弓镝所指,皆能所往。”
铁竹里的门忽然开了一个身位的口子,斗篷男子侧身闪了进去。
男子取下斗篷,看上去三十多岁,左眼戴着一个黑布眼罩,瘦削的下颌留有一圈硬邦邦的稀疏黑胡,像极了一把掉毛的硬鬃毛刷,此人正是独眼狼。
“原麻子,我们的计划好像暴漏了。”
原麻子是铁竹里的主人,一身斜肩褐色衣装,生的一个鹰钩鼻,目光深邃,是一个藏在长安已久的暗桩。
“这风声有所耳闻,而且将建子那边已经出事了。”原麻子口中的将建子,赫然就是身处平靖司的安田。
独眼狼眼神诧异:“你说旅戈军那些酒囊饭袋?他们几十个人,也不见伤得了到我一根汗毛。”独眼狼语气中有些自豪。
原麻子不屑一笑:“旅戈军不过是群羔羊组成的羊圈,岂能与孤狼争獠牙之利。是十三阎王,他又回来了。”说着,原麻子望向天板,思绪飘到了草原。他隐约看见广袤的茵坪上矗立着一个持戟踏马的年少人。
那是刻在突厥人骨子里的惧怕。
“十三阎王......”独眼狼语气渐渐凝重,这位人物是大汗特意叮嘱要小心的角色。原麻子从木屉中取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独眼狼。
“这是大汗那边的新消息,让我们去抓王忠嗣的女儿。说用她的每一根手指,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来祭奠我们死去的突厥士兵。”原麻子语气兴奋,脑海中浮现出了种种画面。
独眼狼右手攥紧羊皮纸,愤慨道:“王忠嗣,也是时候该承受我们突厥人的怒火了。”说罢,独眼狼收起神色,取下右靴子,用小刀将鞋底剖开,很快就露出了麻黄一角。
独眼狼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折叠的舆图,一摊开,里面是唐朝的军队布局图。
原麻子两眼放光:“有了这图,大汗计划指日可待啊!”独眼狼兴奋道:“能给大汗送去吗?”原麻子摇摇头:“当下长安阖城,一时半会恐怕送不出去。这图临摹起来十分复杂,一些特殊的染料被官署严格控制,若是采办,无疑会暴露。”
“那我们怎么办?”
原麻子道:“不用担心,我们按照大汗的计划,逮捕王韫秀就行了。至于边防图,我就不信这平靖司能一直阖城不开。”
“那十三阎王呢?”
原麻子嘴角暗翘:“自会有人对付他。”
与此同时,永和坊,这里靠近长安边缘的延平门,远离闹市,因景色优美出名,深得达官显贵之人爱戴。很多官人都会在此处买个府邸,百花盛开之际来此处居住些时日,欣赏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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