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姑娘见门开了,带着戮源进去,走了没几步,却是别有一番洞天。

不同于别处的朱墙,静水殿的墙与梁都是波涛的淡蓝,但看时,只觉心中清静。殿内摆设简单,有些字画,一个环床,几个座椅,梁上挂着十数个铃儿,随风晃荡作声。

“怪了。”岁姑娘目光搜寻着四处,只是不见睛凄的身影。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捂上戮源的眼睛,他身体一震,嗖地一声,从那人手下脱出。

“好好个人儿,怎么今不认我了!”原来那身后之人便是睛凄,只见她金目玉颜,身子修长,真个人间好容颜,有诗称:

霞凤飞下紫云巅,红凰不见羽色艳。

玉袍更胜天上彩,金绣能欺凡间线。

巧眉乌鬂面开时,春花满园羞示颜。

人世本无此般主,神储睛凄今才现。

看戮源如此警惕,她不免有些伤心,又气又急,把他拽到自己怀里,张囗便贴上了他的脸。

“呜…”戮源被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唬到了,硬是将睛凄的双手掰开,僵持不下。

“好气力…”正说着,睛凄又有些恼,“岁姑娘予你这么大的气力,你却要掰我。”

一旁的岁姑娘只是看着,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他实是忘了你了,看看他头右面,是相师让我做的。”

睛凄急施展法力,戮源刹时动弹不得,她仔细看时,他的头右侧耳的上方确有一个小孔,孔的四周已成黑色。

“原本说好,要让他记得我!言而无信!”睛凄怒上心头,斥责岁姑娘道。

“要留是去不干净,只要他记得一丝,就定不受我们劝解行事,所以,只能干脆些,一去全去了。”岁姑娘叹口气,试图将戮源拉回,但他被睛凄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你们失信也便罢了,只是要他留下陪我一宿,不得搅扰。”睛凄开口要求。

“是是,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听相师安排。

正是两人相争之时,门外忽然进来了密成,他扎住脚,向二位行礼后开口:“相师有请二位到大殿议事。”

蚕儿跟在他身后,怯生生说了句:“爹…”

话音未落,她便被密成一个手势打断:“望各位以大局为重,休得争执,殿中再见。”他顿了顿,“城外有些异动,我应去查验,告辞。”话毕,风卷落叶,转身离去。

睛凄怔在原地,心底头暗恨,还是抓着戮源的手。岁姑娘劝道:“相师自有安排,听他的罢。”睛凄这才肯松开,悄骂一声:“老不死的。”甩开衣袖,离开了静水殿。

趁蚕儿赶忙追上去,岁姑娘转头嘱咐戮源:“到了大殿,听我支使便是,这女娃,痴着哩,不要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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