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落在营盘的时候，巡边军已经开始列队出操，昨夜战斗的痕迹已经不大看的出来。
前所城千户牛高禄脸上洋溢着笑容来到军营。背后带着几十个兵士，扛着牛羊酒水，前来犒营。
“陈大人，陈大人。”牛高禄还未下马，便高声呼叫着。“卑职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昨夜一战消灭来犯之蒙古兵，战功卓著。卑职不胜仰拜。”
陈修才笑着收下礼物，说道：“牛千户昨夜呐喊助威，也帮了本将不少忙。”
“哪里哪里。卑职惭愧。”牛千户连忙长拜一下，一脸的真诚：“卑职自知力所不济，没有出城杀敌，但卑职一夜在城头助威，随时准备接应大人，丝毫不敢懈怠。”
昨天晚上他就在城头看着蒙古人进攻陈修才，没有任何表示，哪怕放几支冷箭，放几个空炮助威也没有。他知道自己的斤两，靠着这城墙躲藏才能抵挡的住蒙古人，如果贸然出城，打胜了还好，要是不胜，或者被蒙古人偷了城去，朝廷怪罪下来，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很多卫所军不愿意主动出击。
幸好陈修才打了胜仗，对卫所军来说，也可以吹虚助攻之功。所以大早就来拜营。
陈修才也没有抱怨昨夜不助之事，因为他当时也没有想到要叫他们帮忙。
“将千户带来的东西分下去，把昨夜俘虏的带上来。”陈修才命令左右。
六个鼻青脸肿的俘虏被押了上来。一个个被强行按压跪在地上，光光的头顶贴着地面，头上两边各一条辫子被揪住，像耷拉着耳朵的绵羊。只有一个发型不同，只有后脑勺有一片铜钱大小的头发，扎成老鼠尾巴一样的辫子。
“审问的结果怎么样？”陈修才问。
“他们不会汉话。”胡铁化道：“我们商队里有个会一点蒙古话的。这有一个人还很犟硬。只是得到一些消息。”
昨夜攻击陈修才的，是蒙古兀良哈部的，前几日得到消息说有只商队出京城，便在此设伏想抢掠一番。以为巡边军就是商队，便想着在山海关就抢掠。结果没想到碰到陈修才，折损了不少人。
“哦。牛千户你这里有会蒙古话的通事吗？”陈修才问牛高禄。
“卑职行伍出身，只会战阵刀枪，略懂几句而已。”牛高禄答道。
“你军中可有懂蒙古话的，找几个供本官使用。”
“卑职回去便办。”
牛高禄看陈修才颜色平和，媚笑了一下，贴上脸开口道：“敢问大人，这些俘虏与尸体怎么处置？”
陈修才讶然一惊。应声问道：“怎的？”
“大人容禀。”牛高禄耸了耸肩，说道：“大人神威歼灭昨夜来犯之敌，这是大功一件。现在蒙古骑兵被打跑，势必会卷土重来报仇的。大人不日即要拔营，卑职怕势单力小抵挡不住。所以...”牛高禄停住，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
“所以想向大人讨一点功劳。”牛高禄看陈修才一脸不解的神情，忙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大人昨夜斩杀了几十个蒙古士兵，卑职想讨几颗人头留着，等下次蒙古人来犯的时候冲抵功劳。”
这个时代，要立战功比较麻烦，朝廷赏赐要查验真实首级。牛高禄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守得住城池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了，想要取首级，想都别想。能从陈修才这里买点功劳，为自己下次败仗先预备下军功，未雨绸缪。
陈修才愣住了。虽然偶有听过这种操作，但是第一次真实面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此时，孙文龙掀开帘子进帐。
“文龙，你来的正好。”陈修才叫道。
牛高禄见孙文龙进来，慌忙站起身作揖。以前在督师帐下听用的时候就认识孙文龙。只是孙文龙不认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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