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对于没有宵禁的宋朝人来讲,他们多姿多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很多忙碌一天才得闲的平民百姓吃饱喝足走出家门,外出找乐,看到今日在京中大行善举的刘府药铺周遭聚集了一大群人,寻了相识之人询问缘由,纷纷驻足观看后面事态发展。
看来,不论什么时候,广大群众们都是有着爱看热闹的习惯。
听着四周民众如盛夏蚊虫在耳边嗡嗡乱叫的议论声,本就被医馆掌柜们暗中搞鬼,导致没能结交方才那汉子的刘渔心情愈发不爽,脸色臭的可怕,在灯火明暗的照耀间,双目中的冷意时隐时现。
“杨掌柜,现在你若如实相告,我还能饶你一饶!”
杨掌柜跪伏在地,哭道:“大官人,小人所为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小人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出了事全都往我身上推啊!”
“你个泼才还敢口出妄言诬陷哥哥,今日定饶你不得。”
没有和杜壆等人去“请”其他药铺掌柜的林冲将“瘫”在地上的杨掌柜拽起,举起钵盂大的拳头要打,吓得他抖如筛糠。
鲁智深急忙拉住:“兄长且莫着急,哥哥定有打算。”
刘渔诧异的看了鲁智深一眼,他本以为最先忍不住发火的会是这嫉恶如仇的鲁提辖,没成想他会这么冷静。
不过,稍一琢磨,刘渔也明白了。
鲁智深虽脾气火爆,却从来都不是个莽撞人,单从他三拳打死镇关西后的反应就不难看出。
在知道郑屠户那厮没受住他力,一命呜呼之际,他完全没有慌张,佯装郑屠诈死吓他,顺利离开案发现场,为自己潜逃争得了时间。
现在也是如此,他深知就算靠着武力逼迫杨掌柜那贼厮认罪也不会洗清刘渔嫌疑,反而会更加让人觉得刘渔才是幕后主使,屈打成招的让杨掌柜替他顶罪。
林冲抬头看向刘渔,见他点头,把杨掌柜扔到地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杜壆等人陆续带着身上多少沾点灰儿的各大医馆掌柜和他们店中账本回来,每个人在看到杨掌柜时表情不一,一个个眼珠乱转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医馆掌柜们已尽皆在场,却不见踪影的时迁,刘渔对和他一起离开的縻貹开口问道:“阿貹,时迁兄弟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时迁兄弟一直在我身边呢,时迁兄弟,哥哥叫你。”
没人回话。
縻貹眨眨眼,摸着脑袋环顾四周:“诶,对啊,哥哥,时迁兄弟呢?”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刘渔好笑的摇摇头,这憨货每天都能闹出点不一样的乐子,没再追问时迁的下落。
既然他没回来,那想必是有什么发现,或者另有打算。
掌管刘府最大药铺惠民堂的宋掌柜走出人群,开口说道:“阿郎,事情经过老朽已听你手下的闲汉说过,杨掌柜这人我是知道的,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刘渔紧皱眉头,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别说他本就觉得药铺掌柜们阳奉阴违的幕后主使就是这老资格的宋掌柜,单看他对杜壆他们如此轻视,他就饶他不得。
“宋掌柜,他们可不是什么闲汉,乃是我的兄弟,希望你能记住。”
“还有,也许路上声音嘈杂,天色昏黑,你精力不济没能听清兄长他们说了什么。”
刘渔指向杨掌柜:“他违背主家命令私扣药材不发不说,还试图诬赖到我身上,这样的人也能叫忠厚?”
宋掌柜被气势所摄,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刘渔,本能的感觉今日要大事不妙,一时没能来得及接话。
刘渔负手而立,在所有掌柜们的身上扫过一圈:“我且问你们,我可曾与你们说过不许把珍贵的药材赠予出去?”
众掌柜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下意识地齐刷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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