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哥组织的单刀会礼节繁杂,从头到尾贯口说个不停,不论是开堂、上香、传堂升位,还是新袍哥结义的《赞鸡令》和《裁鸡令》,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玉清瞧得津津有味。
先前那名阻拦玉清的刽子手是承行管事,念完《赞鸡令》后,他一把抓过大红公鸡的脖子,用力一扭,竟直接扯下大公鸡的脖子。
与此同时,他看向玉清,面目狰狞的狞笑一声,好似他手中拧断的不是大红公鸡的脖子,而是玉清的脖子。
玉清不为所动,从她踏入老关庙的那一刻起,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葛知事提前布下的下马威。
葛知事想先礼后兵,使她对其展示出来的袍哥力量心生畏惧,主动臣服在他这个礼字堂舵把子的威慑之下,按照他们的规矩在山寨中种植大烟,每月给他送上大量的烟砖,让他在国家危亡之际大发国难财。
她微微垂眸,嗤笑一声,这位葛知事身为涪州县的一方父母官,却通过这种方式狂敛不义之财,稍微有点骨气的,谁不觉得齿寒?就算没有她,他这个知事也当不长久。
另一边,承行管事将鸡血滴进酒碗,又自上而下说了一大段贯口,等大管事与袍哥们一问一答的唱完了《扫火堂令》,并行了拐子礼,完成结拜之后,仪式方才结束一部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葛知事方才再度看向玉清。
“在为兄弟们分明论罪惩处、论功行赏、提升位次之前,我们先来论一论客人的罪责。”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客人。
玉清挑动了一下眉毛,来了,见下马威没办法拿捏她,要开始动真格的了,葛知事行先礼后兵之举,巧了,她也有先礼后兵的习惯,关圣大帝是武财神,礼节她已经送到,这兵……也是时候应应景了。
她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问,“但不知我有何罪?”
葛知事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威仪的呵呵一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客人初至涪州,不行拜码头之举,反倒在不知会主人家的情况下,擅自在涪州地界横生事端,作为礼字堂的舵头大哥,我依照规矩对你施加惩处理所应当。你是服!还是不服!”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冠冕堂皇,但说到底,他的目的,还是贪图山匪的力量和各大山寨种植的大片大烟。
只可惜,在玉情收拢了各大山寨之后,便立刻命令刘半山和牛在野率队将所有大烟连根挖除,并将所有山匪汇聚到一处,当着他们的面挖下数个五米深坑,灌入大量山泉,倒入了生石灰,将大烟全然销毁。
在此之后,又传下命令,往后谁敢种植大烟,便依照规矩处决,与这些大烟埋在一处,死后作伴。
所以,今日结果还未分明,葛知事的算盘就已经毁了一半。
玉清轻轻握住刀柄,对着葛知事扬眉一笑,“你有何处让我心服?是敛财之举,还是徇私之举,亦或是……”
她扫视了一圈殿内,嗤笑一声,“亦或是将你捧得高高的他们?”
一番话使得葛知事沉下脸来,又惹得其他人对她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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