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蹄声穿透了侯府的宁静。伴随隆隆车轮声响,是皇家龙旗迎风招展,蔚为壮观。数十骑清骑披挂戎装,佩剑归鞘,成行成列,护卫着一辆华丽金碧辉煌、凤羽覆盖的御辇缓缓而来。正是拓跋琛威仪万方,不曾预料地到访侯府。
沈飞闻报,哪里敢有丝毫怠慢,匆匆换上礼服,把束着额头的发冠整理得更为端正。他率领全体家丁跪在门前,浩浩荡荡如同迎接瑞雪的松柏,等候着天子的来临。
“启禀万岁,臣不及远迎,望万岁恕罪。”沈飞额头贴地,声音毕恭毕敬。
拓跋琛的御辇驻足,他心里虽是着念着到沈婳,但并未急着下车,只是从帷幔后隐隐传来温和的声音:“起来吧,朕今日是来叨扰的。”
拓跋琛乘坐的马车工艺精湛,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装饰以富丽堂皇的金饰和宝石,显得庄重而又华丽。
大红色的帷帐从马车顶部格外引人注目,各种珍贵的缎带和流苏从马车两侧垂下,随风轻轻摇曳。四匹健壮的马匹正等候在前,它们挂着金色的马具,披着绣有皇家徽章的饰毯,昂首挺胸,展现出非凡的气质。
“陛下降临,是我氏族之幸。”沈飞回应道。
侯府的大门悄然开启,如同揭开天地的序幕。侯爷亲自引领皇帝步入府邸,府内已是铺设红毯,挂起龙飏。中庭留下宽阔的空间,供拓跋琛稍作停歇,侯府上下跪迎的仆役,俱是低头顺眼,不敢直视天威。
沈飞有序的领着拓跋琛经过错落有致的廊亭,转过曲折的走廊,便是精心布置了的主宴厅。丝竹乐奏中,花香飘溢。
拓跋琛看似不经意的开口:“沈飞啊,朕这是第一次来。你就不带朕逛逛你这精美的宅子。”
“侯府只是建造年岁久了点,陛下不嫌弃简陋就好。”沈飞笑着沉稳的回应,拓跋琛来的意图,他也猜出个七八分,但也是要小心应对。
向侯府深处走,古木参天,云影婆娑,丝丝庄严肃穆的气息从朱红门楼上飘落,穿过两旁排列如兵的石狮,沿着衡宇阔大的辇道尽头,隐隐约约露出青砖灰瓦之间缀以金碧辉煌斗拱、琉璃装饰的精美屋脊。正中的望柱,苍劲挺拔,勾勒出门楼的庄重与龙飞凤舞的题匾更是显得威严。
府内花园攒动生姿,池塘映翠,垂柳依依。小桥流水之上,偶尔有侍女和仆从急匆匆行走,掠过砌石小径,擦肩而过。
拓跋琛看似随处参观,其实是在搜寻。跟在身后的沈飞心里默默地笑了起来,果然世间谁都脱离不了“情”之一字。
穿过花径,越过回廊,抵达一处幽静别致的空间,这便是侯府中翰墨浓郁的书房。书房之中,香炉袅袅,古香古色,几案斑驳,沉香一缕,缭绕在周围,使得这方小天地有着淡淡的文墨气。
透过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书架上堆叠着典籍,皮革精装,卷轴整齐。眼睛向里看过去,几束日光透过窗打在书桌上。沈婳身着一袭青衫,宽松的袖口在动作间摇曳生姿,显得雅致而不做作。她的头发被简单地束于脑后,以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展现出一种比上次更为干净、沉稳的气质。拓跋琛再三确认,未着脂粉的脸上,皮肤清透、脸色红润。书房之中,香炉袅袅,沉香一缕,缭绕在周围。
沈婳的眼神专注而平和,手中握着笔杆,墨香弥漫间,笔尖在宣纸上肆意舞动,或刚劲有力,或柔美细腻。隶书行云流水,一笔一划都显得有条不紊,如果走近看,就能看到字迹略显稚嫩。
书桌右上角铺放着几本经卷及古籍,练习间隙,沈婳会伸手翻阅几页。
窗外喧闹的布谷鸟跳跃于枝头零零落落的啼叫,和书房里沈婳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宁静和美的图画。
沈飞见拓跋琛神情专注地凝望书房的窗口。
正当沈飞要吩咐下人把沈婳唤出时,皇帝轻轻抬手示意制止:“无需打扰,让她安心练字。”
沈飞略显惊讶,却见皇帝的面容温和,眼中闪现出一丝赞赏和宠溺,而且说话间带着不自觉的亲昵。
书房内,沈婳依旧没有察觉拓跋琛的目光,而拓跋琛也只愿远观,不愿意打扰。
看了一会拓跋琛才定了定心神,调转方向向外走过去,边走边说:“沈飞,也逛了好一会了,领朕去喝口茶吧。”
就在这时,正走过来的莫清清,十分柔弱的摔倒在了拓跋琛三五步开外的地方,一声柔柔弱弱的惊呼:“哎呀~”不出任何意外的,引起大家的注意。
拓跋琛听到声音看过去,就像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飞过了几只烦人的乌鸦。沈飞跟在后面,眼睛里的神色都冷了下来。
只有站在前面的侍卫没有办法,赶紧伸手毕恭毕敬的把莫清清扶了起来。莫清清娇弱不可自理,脸颊上恰到好处的飞过两朵红霞。像一朵楚楚可怜,娇艳欲滴的小雏菊,亟待别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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