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贵人性子冷淡,对于别人明里暗里的拈酸吃醋,一律充耳不闻,淡定的让别人也没有话说,过上两日,也就没人找她说话了,毕竟数九寒天的对着一块冰,说什么都觉得冷。
宣召了凌贵人过后,尧帝再次恢复了独寝的日子,又过了两日,宣召了脚伤痊愈的沈朝露……
长乐宫里,沈朝露接到侍寝的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整个偏殿都热闹起来了,玛瑙更是忙前忙后的开始吩咐宫人准备,看的子佩一脸都是不赞同,也太招摇了些。
沈朝露寻个机会玛瑙支出去,面上的喜意也淡了下来,轻声说道:“子佩,一会儿多看着她些。”
“主子,您是说?”子佩若有所思的问道。
“呵,这个玛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真是个人蠢心大的,陛下连襄贵人的声音示好都视而不见,直接去了凌贵人那里,我比凌贵人位份还高些,陛下又岂会轻易打我的脸。”
沈朝露轻嗤一声,这个玛瑙虽然蠢笨了些,却也是好掌控,之所以留着她,也是想看看背后指使她来给自己添堵的人是谁?
“主子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除了她,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子佩有些着急。
“不急,先等等吧。”沈朝露悠悠的说道,自那日请安之事过后,她这宫里倒是安静的很,不知道对她下手的人是还在观望,还是暗中谋划着什么?
捉贼要拿赃,人家不出手,她总不能安排一个莫须有都罪名吧,更重要的是,身为嫔妃,总要入了陛下的眼才是,没有什么比得到陛下恩宠更让幕后之人眼红的了……
尧帝显然是对沈朝露抱有期待的,天刚擦黑,便带着随喜溜达到了长乐宫,这是准备一起用膳的意思了。
沈朝露接到旨意,早有准备,掐算着时辰迎在了宫门口,她身着粉色宫装,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袅袅婷婷的给尧帝见礼:“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安。”
尧帝看着眼前的女子,臻首娥眉,体态轻盈,一身粉色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媚而不妖,显然是合适极了。
“沈卿不必多礼,起来吧,夜里风大,怎么不在屋里等?”帝王的嗓音温润醇厚,眼神里满是温情,伸手扶了沈朝露一把。
沈朝露顺势而起,娇羞的说道:“妾只是想早些见到陛下,无论是等多久,妾都不觉得冷呢。”
尧帝眼神微愣,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朝露,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比起宫中的女人倒是格外热情大胆了些。
拉着沈朝露的手,缓缓走入殿中,看着沈朝露小心侍奉,把宫人指使的团团转,倒是不觉得她谄媚,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真诚。
尧帝的眼神眯了眯,旋即恢复如常,与沈朝露闲聊了几句,吩咐宫人开始传膳。
膳桌上,沈朝露对着玛瑙打扮的焕然一新视而不见,对着玛瑙殷勤侍奉布菜也视物无睹,反而只是安静的吃着自己的碗里的饭。
终于,在玛瑙又一次殷勤的给帝王布菜时,尧帝开了口,声音有些不耐的说道:“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回事?你是沈嫔的奴才,不了解自己主子的喜好吗?孤看沈嫔一口也没吃你夹的菜。你平日里就是这般伺候主子的?”
帝王的语气虽然并不算严厉,可天子的威压,又岂是玛瑙能够承受的。
“陛下,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着,让陛下先用,这才忽略了……”忽略了自己的主子,玛瑙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红了起来,委委屈屈的看着帝王,想要得到帝王的怜惜。
尧帝看着眼前矫揉造作的宫人,瞬间没了用膳的心情,冷冷道:“既然伺候不好主子,便拖去宫正司,让里面的姑姑们好好教教你规矩。”
“陛下,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玛瑙顿时急了,想要去抓尧帝的衣角,被他一脚踢开。
顾不得身上疼痛,反而转换了思路,去抓沈朝露的衣角,哭诉道:“主子,您为奴婢求求情吧,奴婢真的知错了,若是去宫正司,奴婢怕是就没命了啊。”
沈朝露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怜悯,看着帝王古井无波的眼神,垂了垂眼眸说道:“陛下,妾以为玛瑙罪不至此,不若给她一个机会?”
“哦?沈卿想要如何做?”帝王的眼神不辨喜怒,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沈朝露知道,若是今日这关过不了,怕是她就与恩宠无缘了,只是她才初入宫廷,根基不稳,思及此处。
“既然玛瑙伺候妾不尽心,不若就将她贬为粗使宫人,罚跪三个时辰,以后再也不得近身伺候,陛下觉得如何?”沈朝露试探的道。
尧帝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都说是杀人诛心,这个玛瑙虽然蠢笨,可能分配到嫔妃手底下做大宫女,可见也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如今被贬,不说一腔心思付诸东流,也差不多吧,还不如去宫正司做苦役呢?如今还得日日夜夜都得看着沈嫔蔑视她,磋磨她,对于心比天高的人来说。怕是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
不要以为玛瑙只是个奴才,便不重要了,历数史书上,有些奴才做出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在少数,但玛瑙可能确实没这个脑子。
尧帝自小长在别院,并没有在皇权森严的深宫里长大,也并没有那种目空一切尊贵耀眼的光芒加身,他虽然不会平等对待宫里的每一个人,可他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在身边,沈嫔怕是另有打算吧,尧帝想到这里,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宫中近日也是过于沉闷了,来了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挺好。
看来今日他是做了沈嫔的刀了,真是个胆大的女子,也不枉费他陪着唱了一出戏。
又看着眼巴巴的等他开口的沈朝露,尧帝忽然就笑了:“罢了,既然有沈卿求情,孤就免了你的责罚,不过罚跪三个时辰,未免还是有些轻了,从今日起,每日罚跪三个时辰,跪足半月作罢。”
想利用他,那他便添上一把柴吧,让这火烧的更旺些。
沈朝露有些讶异,陛下是有心还是无意,应该是无意的吧,毕竟当众驳了帝王的面子,总要有一个成为出气筒,玛瑙很不幸啊。
“多谢陛下。”沈朝露起身福了一礼,随后吩咐人把玛瑙拖出去。
两人都没了用膳的兴致,喝过消食茶,尧帝又固态萌发,开始拉着沈朝露下棋……
棋局如人生,一个人下棋的方式足以窥探出她的处事态度,与楚玉茗下棋,有些乏味,对方太过谨慎。与凌霜月下棋,对方处事过于冷静,足够隐忍,可棋艺终究有限,并不尽兴。
尧帝怎么也没有想到,与沈朝露下棋是这样,短短一局棋,她已经悔了八次棋了,偏偏还是满眼无辜的看着他,想要再求得一次悔棋的机会。
尧帝觉得脑门直抽抽,没了兴致,一把抱起沈朝露,进入寝殿,争取堵着她的嘴……
一夜被翻红浪,帝妃二人都很是满足,于是,第二日,沈嫔便成了沈容华。
又是一次请安,沈朝露并没有堵住宫里奴才的嘴,只是把事情稍微修改了几分,是以,她还未到翠微宫,宫里便传出了玛瑙勾引陛下,被她当众羞辱,贬为粗使宫女,罚跪半月以示警戒。
这么好的机会,想必幕后人会抓住机会的吧,对主子心存怨恨的宫女,又蠢笨不堪,最好利用的不是吗?
请安的日子其实乏善可陈,不是言语交锋,就是明嘲暗讽,相互拉踩,一番嘴角下来,似乎这宫中积年的怨气都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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