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游丝的声音,似涓涓流水,莹莹绕绕回荡在张凡的耳边。

回头望着屋内隐隐跳动的烛火,张凡的眼中,竟不觉间变得模糊起来。

而他的心中,亦是空空荡荡,迷迷蒙蒙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有着一层永远也破不开的迷障,在笼罩着他。

“呵呵……”

苦笑一声作罢,张凡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玉壶,自顾自的在那儿,长叹自吟了起来。

“几度春秋几度休,几多诗书欲知忧,浮生更问几多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一首无音无律的打油诗,自张凡口中吟出,带着几分自怜,几分自惋。

就好似一个年过半百,鬓发斑白的考生,星夜赶考,最终名落孙山后的无奈与哀伤。

听着张凡黯然神伤的坐在那里自哀自怜,床头坐着的人儿似乎有所触动,但沉默许久后,终是放弃了想要说出的话。

最后,只能隔着头上的大红盖头,又轻声提醒了一句。

“相公,不早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息,张凡也不免清醒了几分。

回头望着久坐在床头的妙玉人儿,张凡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愧意。

就这样,沉思良久后,最终还是自作认命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床头走了过去。

……

灯火通明周府内,下人们在王管家的安排下,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

而醉意过半的周老爷夫妇二人,则乘巧偷偷躲在洞房外,贴着窗户,侧耳旁听。

偶尔也会低声絮语,小声嘀咕几句。

直到洞房内传来些许响动,二人这才捂嘴偷笑着,悄然退了下去。

……

不知是梦,还是回响。

在那未知的远方。

大地上白雪皑皑,天空中星芒点点。

夜空下,一位饱经风霜的年轻猎人,正悄然行走在波澜起伏的雪原之上,并沿途小心寻觅着,这晚夜里迷失走散的猎物。

是夜,四周如死一般沉寂。

但行走在雪原之上,却又总能听到耳边传来的些许声响。

猎人很是警觉,像是觉察到了什么,整个人匍匐在雪地上,瓮动着鼻子,轻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些气味。

尽管动作看上去,显得十分生疏和笨拙,但凭着猎人的本能,依旧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起身沿着起伏的雪原,迅速动身前往。

穿越白雪茫茫的大地,终是见到了一片静谧的丛林。

丛林外,年轻的猎人匍匐在地,十分小心。

纵使猎物就在前方不远,他也不敢闹出一丝声响。

近了,轻轻拨开遮挡视线的茂密草丛,向里望去,林中,似有积雪融化的涓涓细水汇成溪流,在缓缓流淌。

猎人运足目力,目视远处。

小溪的对岸,一只模样娇小的山间迷鹿,正悠闲的喝着积雪融化的山涧清水。

见状,猎人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身手轻巧的取下身后的长弓,而后抽出背袋中的箭矢,搭弓拉箭,蓄势待发。

随着手中紧握的弓弦脱手而出,锋利的箭矢,“咻”的一声划破夜空,一如流星穿云坠地一般,直取林中正在饮水的迷鹿。

“嘶~”

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其中。

霎时间,一片鲜红的血花,斑驳的洒落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

猎人大口喘气,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而中箭的迷鹿,也似乎受到了惊吓。

慌乱间,反身窜逃,向着丛林深处,奔逃而去。

逃?

见到手的猎物,转身脱逃,年轻的猎人又哪肯轻易的放手。

只见猎人纵身跃起,健步如飞的追了上去,并在后方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一路奔逃的迷鹿,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时而,还会发出阵阵穷途末路的嘶鸣声。

只可惜,它低估了猎人狩猎的决心。

纵然累到心如击鼓,纵使大气粗喘,汗流浃背,猎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猎人一路高歌猛进,似如洪水猛兽一般,即使偶尔停歇片刻,也是为了下一次的爆发,而积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负伤的迷鹿,终究还是慌了神儿。

奔逃间,喘息声和哀鸣声变得越来越急,也越来越重。

眼看猎物体力不支,紧随其后的猎人,顿时战意倍增,几乎是越战越勇,越追越急。

直至二者之间的距离被彻底拉近,这时,猎人也终于做出了最后的一搏。

随着腰间悬挂的一柄短刀,被猎人用尽全力掷出。

霎时间,黑夜被一片白芒给照亮。

只是,这白芒来的快,去的也快。

待到白芒散去,锋利的短刀,直接精准无误的命中了迷鹿。

而受此冲击的迷路,亦是发出了一声激亢高昂的哀鸣声。

“呜~”

随着声息逐渐淡去,迷鹿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见猎物已然到手,忙碌了整整一宿的猎人,当即欢喜的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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