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完毕,刘义非和其他还属于国内公司的人被黄喻赶了回去。虽然他们也有一天的假期,但这边暂时还没有属于他们的住所。再说,老用国内公司的人,也不好,瓜田李下的。有关这些人员的安排,等国内的人过来再作定论吧!

俱乐部里面就只剩下黄喻他们几个,还有厨师老曾及黄喻那两位小女老乡。一下子冷清了。大家累得很,早早休息。

在利比亚这晚上才开始生活的地方,居然安静得只有隋哥们和他那条狗不可描述的声响。很多地方连灯都没有开,黑灯瞎火的。这在免费用电的利比亚有点突兀。

上个人生的黄喻在从利比亚回国后白天不开大灯都觉得难受。真是习惯好可怕。谁说利比亚缺水少电的可以拖出去毙了。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早起的人儿会被谁吃呢?早起的是胡娟娟。因为这是她走出的黎波里的第一次,有点儿兴奋。平时睡觉最安稳的乐高也早早起来了。就不知道他和胡娟娟谁是虫儿谁是鸟。他们的司机拉着他们和厨师老曾还有两位小老乡热热闹闹出发了。

隋哥们看到马上就剩他独守空房了,颇有点寂寞,也想挤上黄喻和吕宋静的车。黄喻一脚把他给踹出车外,让他去找他的小母狗玩儿去。

原本看起来还有点哀愁的吕宋静掩着嘴笑了起来。就连我们那总是一本正经的老司机都在嘲笑他情商是负数。

俱乐部本来就处于城区的边缘地带,换句话说是在城乡结合部,所以一拐就出城了。这里的树听说很宝贝,小树苗还挺贵。所以你能看到的树要么栽在别人院子里,要么就在人家的门口处。道路两旁大体没有树。

五月底的利比亚已经开始有点热了,温度跟广州差不多。早晨的阳光都开始有点刺目了。不过,除非热风暴,利比亚的热跟国内南方的热不一样。它是干热。就是如果大中午的你穿非纯白的衣服出去,会一直流汗,但是你不会觉得浑身黏糊糊。脱下衣服的时候就会发现衣服已经变成霜甲,硬梆梆的。

而一旦在阴影里,如果还有点风吹来,就很舒服。就缺一根五毛钱的老冰棍。

的黎波里往东走一路都是农业区。道路两旁有一片片的果园、农场,养活了聚居在不大的的黎波里的城里的一百多万人口。走出城外,不再是灰黄的主色调,满眼的绿色,让人仿佛回到了很多人思念的国内,让人心旷神怡。

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一个类似驿站的地方,总会有很多的利比亚西部少见的大树。

树下总会摆放着新鲜出炉的本地水果与蔬菜。五颜六色的是葡萄,大得像利比亚女人屁股蛋的是没有想象中甜的西瓜,紫色的是丰硕得出汁的无花果…还有手指大小连着叶子绑在一起的胡萝卜、鸡蛋大小的土豆、脚拇指粗、手指长的青瓜、按麻袋卖的洋葱…

水果的特点就是鲜艳肥美,瓜与豆的特点是弱不禁风,没有一根黄瓜有做玩具的资格。

你看过利比亚人的菜地你就会明白。每一块菜地都是杂草丛生,每一棵胡萝卜苗、土豆苗等等都只能在夹缝中生长。没有化肥也没有堆肥,只有偶尔的浇灌。黄喻觉得,它们写“论出生的重要性”必然也妙笔生花。

逛街逛吃似乎是女人的天性,吕宋静像小女孩一样每个驿站必要停车。停下来逛吃。

利比亚人卖东西基本像东北人卖菜。从不论根与个,只论堆和袋。不过,看来美女的定义放之四海而皆准,美女总受优待。纯朴的农民伯伯们觉得有点瘦弱的吕宋静显然吃不了一点。于是,也没有让买,只是示意每个摊档任君采撷三五只。拿到免费水果的吕宋静未免有些像小女孩般得意与雀跃。原先还有点愁眉苦脸的她瞬间就如绽开的花朵。真是花开直须折啊!旁边的黄喻如是想着。

该说不说,看起来有点瘦弱的吕宋静吃起水果来战斗力强得可怕。一个人炫一个大榴莲完全不在话下。

可一旦回到车里,吕宋静就沉默多了。黄喻试探地问她,是不是国内的镜子破了。吕宋静显然没反应过来,说,镜子破了是什么鬼?有点想家了。

家里咋了?起火了还是墙塌了?黄喻继续试探。

吕宋静被逗乐了:你家才起火了,你家才塌了!你全家都起火了!

黄喻哈哈大笑,这才说:“有人挖墙脚自然就会塌咯。着火了我也救不着,远水救不了近火。”

吕宋静这才反应过来,瞧了黄喻一眼,明显看到眼睛有点红。她扭转头去,看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橄榄树和若隐若现的丘陵。已经快走出平原地区,快去到我们清货的港口米斯拉塔城了。

过了这个城,沿着海边公路再往前走一段大概20公里的路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车窗的左边是颜色已经变得碧绿深邃的地中海。辽阔而安静,就像一块巨大的镜子,又像一个巨大的宝石。两个人安静地没有说话。期间,吕宋静扭转头来,欲言又止。黄喻想:说吧说吧,哥等着铸新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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