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从出生至现在,都不知是怎么描绘的心情,静静地站着,缓缓地,小口地呼吸着。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宁静和心安,又像是打通了什么东西,是所谓的任督二脉?她不知道,但是此刻,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晰。

远处,倾盆着的大雨逐渐有着淅沥渐小的势头。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随着雨滴摆动的树叶,点了根烟。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心底出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我以为还要很久。”

这是一个低沉的男音,是兀自在心里出来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一切都很模糊。

“我靠!你是谁?”

这个已经在很多个时刻出现过的声音,在这一刻,终于和她完成了对话。但是声音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是一个人吗?

“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你在哪?”

陆沐炎的心脏咚咚地跳着,有期待,又兴奋,有害怕,又觉不真实…

那个男音没有回应,她又急着迫切的在心里问着:

“好小子!你是鬼是神?你怎么来的?你怎么现在才和我对话呢?”

“……谁给你通的,你去找那个人问,会更清楚一点。”

这男音,是无语了一下吧?这情绪有点明显啊?

通?什么意思?

“通什么?不是你吗?你不是偶尔会突然提示我吗?”

“我只刚刚才得以和你对话。”

陆沐炎愣了一下,在回想:

“刚刚才和我对话?那对话的第一句是什么?”

“我等你很久了。”

原来是这句,陆沐炎又疑惑了,那…

“那,这之前呢?让我给鸟盖上的是谁?还有,你让我去找谁?谁给我通了什么?”

男音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悠悠地说:“那我不知道,不过…你不是小丑。自信点,不然我早出来了。”

唉!?

陆沐炎诧异道:“那里的事你也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你从小到大的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知道。”

唉?!

她继续急急的问:“那,那这之前呢?你都去哪了?你会不会突然不在?你…还会再走吗…?”

“不会,我一直在等你。”

她对这股声音非常的亲切,莫名的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身体随着他回应的每一句话,好像逐渐地回归了某种力量。

少挚对自己的好,总是患得患失,也不安稳,从未想过是持久的,可以说是每天都做好了这个光明一样美好的男人,会随时离开的准备。

但是在这个男音这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安心。

就像是,一个受了很大伤害的孩子,一个人走过了很黑暗的道路,一直在坚强的隐忍着,努力强撑着,让自己习惯着。终于有个靠得住的家长来撑腰了,好像在说着:不用怕了,有我,我一直是在的,以后也会在的,每分、每秒。

这一刻,忍不住了,她要哭,鼻子酸的不行,嗓子眼也发苦。心里堵着一口气,身体隐隐的颤抖着,委屈,所有的委屈恨不得立刻释放出来,狠狠的大哭一场。

“炎儿~火锅好了哦,有没有吹干头发?”

少挚的声音骤然出现,思绪被打破,回过神来。

陆沐炎木讷的来到茶桌旁,茶具和摆件都被放在一个小盘子内,远远的放在窗户的桌边。这都是看了很多遍的东西,桌子还是这个桌子,火锅也是平常吃的火锅,但就是,不一样了。这些东西仿佛觉得遥远,像是在看着某个远处的东西。

“炎儿,怎么没吹头发呢?”

少挚看她还是保持着洗过澡包着头发的模样,拉过她的手,发现她就这么站着,眼眶红红的,呆呆地。

“嗯?炎儿?”

少挚拧着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男声突然回:“他在叫你。”

“啊,我,我没事。我刚刚在想医院的事走神了,我们开动吧?”

陆沐炎这才彻底的回过神来,这个男声…在提醒她。少挚呢?!哦哦哦!少挚面无表情,没发现什么。

这个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接着陆沐炎坐着,拿着筷子,就是拿着。

不真实。觉得…可爱。

桌子也可爱,地板也好看,这双筷子真厉害,可以用来夹菜!这些菜也鲜亮,看着真舒服!这个碟子白的真像个碟子!哦哦凳子,这凳子木质的条纹,以前就是这么漂亮吗?总之就是…什么都顺眼了。

原来…世界这么美好?

她继续呆着,隐隐的有些激动。突然少挚的声音响起,夹起一块涮肉,放到陆沐炎的碟子里,氤氲的火锅热气下,朦胧着看不清神情:“炎儿,你的项链呢?怎么没带?”

“啊,我昨晚摘下来想仔细看看,我妈突然回家,没来得及戴上,我放在枕头底下了。”

陆沐炎下意识的回复着。

少挚有些腼腆地笑着:“我还担心你不喜欢。”

陆沐炎忙的解释道:“啊啊没有没有,我可喜欢,等今晚回家就带着啦。”

少挚稍稍正了正身子,看着还有些隐隐颤抖的她:“嗯…炎儿。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哦,不要总一个人扛着。”

陆沐炎沉默着。

接着,小心翼翼地在心里问着:

“你…还在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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