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客厅里摆放着李梅的照片,房内装饰和家具呈现浅黄色和橙色,这是一种暖色调,相框里的照片是黑白的。
这代表着女人被框住。
丈夫穿上西装,点上一根烟去上班,妻子蜷缩在卧室地上,她躲在阴影里,脸上带着伤。
这说明她刚被打完。
镜头调度,跟随丈夫身影,由院内到院外。
院中摆着一束枯萎的花,这是精心安排的,女人如花,现在的李梅就像这枯萎的花,被圈养在四合院里。
门打开,广告传单掉下来,丈夫捡起传单,看了一眼丢到一边,他开着拉达汽车向南驶去。
摄影机跟着汽车拍,到景山前街,赵磊骑着摩托原路返回,他和李梅丈夫迎面碰上。
这条路是单行道,赵磊骑着摩托车逆行,这里代表出他的一种状态,个人与社会关系。
穿着西装,开着小轿车的丈夫,他所代表着对金钱的向往。
而赵磊的行为,就是自由。
他把摩托车靠边停下,李梅丈夫驾车驶过,他打开车窗,冲着赵磊吐一口痰:“呸!”
待汽车走远后,摄影机跟随赵磊原路返回到四合院门前,他又重新在门缝塞一张广告传单。
《独立电影》一点不复杂,通过主角赵磊的视角,观察八十年代的人和事,表现出与以往国内电影不一样的表达。
这场戏拍完,朱霖从院内走出来,她问顾长青:“导演,拍电影不需要台词吗?”
“霖姐,这部电影你不需要说台词,被家暴的女人是沉默的,你只需要表现出花的状态,开始是枯萎的,当赵磊走进四合院后,花的状态是被浇灌的,电影结尾你跟随他离开四合院,花的状态是绽放的。”
她有一种醍醐灌顶感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心里想着“电影还可以这么拍?”
离开大石作胡同,赵磊骑着摩托车一路向北,最后骑进京城大学东门。
《独立电影》有四种生活状态,青年大学生、现代夫妻、独居老人、城市里的通讯录。
赵磊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女同学咏红对他倾心,饰演咏红的女演员是胡君同学陈晓艺,这位19岁的川妹子,在上中戏前就拍过《神秘的大佛》电影。
她的父母是川剧演员。
“导演,什么时候拍我的戏?”陈晓艺关切问着。
这也不怪她着急,现在不比后世,八十年代内地一年上映一百部电影左右,电影制作几乎被八大电影制片厂垄断。
人们说八九十年代电影环境宽松,这是电影制片厂和广播电影电视局关系,后世影视公司把剧本送去审核,自然是比不过现在的制片厂。
………
位于珠市口西大街的丰泽园,开了有几十年,老牌匾被砸过一次,七十年代翻新后改名春风饭庄,后来又恢复老字号丰泽园。
他们到这里时,一楼人很多,还有许多外国人,提前定好包间,剧组人员上楼。
十几个人定了两桌,每桌十个菜,酒喝五粮液还有燕京啤酒。
吃着葱烧海参,这菜就是比后世好吃,没有科技与狠活,食材货真价实。
丰泽园做的油爆双脆也好吃。
坐在顾长青对面的陈晓艺问他:“导演,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我老家是冰城的,父母去世比较早,我成了孤儿,后来到广州做生意,赚了一些钱。”
他这是应付着。
身穿有一点不好,身份问题是弱点,国内没他这个人,此时在上初中的父母也消失不见,他只能编造一个身份。
国内人们对穿越还没概念,美国电影《回到未来》没在国内上映。
众人也相信他的话。
顾长青把自己当成项少龙,踏踏实实在八十年代生活。
酒桌上,顾常卫说起巩俐的男朋友到高密大闹《红高粱》剧组的事。
“当天正好拍高粱地的戏,她这男朋友就不愿意了,非要巩俐跟着他回去。”
“老谋子怎么会让她回去,就带着几个人把这个男的赶走。”
赵喨也知道这事,他给众人讲:“巩俐回京城后,给老谋子写信,这封信被杨建勋看到,还把她打了一顿,听说两个人闹分手。”
国内这种事屡见不鲜。
前段时间姜闻和刘小庆被她丈夫捉在床上,为此姜闻跪在北影厂成厂长面前写检讨。
后来刘小庆的丈夫陈国君还写一本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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