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立刻从匣中的回音判断出了匣中肯定放着什么东西,而且这匣子必然就是那避天棺,混沌青莲分化出的混沌神物他见过不少,这匣上正有着他熟悉的混沌之气。
可不等黑衣青年的化身有下一步的举动,忽然化身前方的棺椁中传来一声充满渴望的低吟:“血!!!”
随后黑衣青年的化身转瞬间就崩溃成原本的那一滴鲜血,随后化作丝丝血雾渗入了棺椁之中。
黑衣青年盯着那缠着锁链的匣子,当即下定了决心,他一个箭步便跳到了巨大棺椁之上,双手如电,飞快地解着缠在匣子上的锁链。
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锁链,黑衣青年就感觉自身的精血几乎不受自身控制一般往体外狂涌,顿时他就血灌瞳仁,周身的毛孔中已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滴。
黑衣青年暗自骇然,自从自己玄功大成之后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对自己肉身失去控制的情况,他一边加快速度解开锁链,一边大喝一声强行锁闭全身的毛孔和玄窍。这虽然止住了血液的流失,可是体内的血液全都一股脑地往皮肤之下聚集,皮下的血管暴涨,好似皮下有一条条蚯蚓在不停地蠕动。
黑衣青年催动玄功,顿时他除了双臂之外,整个身体化成了坚硬的石头,身体石化之后果然轻松了不少,石化之后体内血液凝固,无法被吸走,不过转而变成体内的精气飞快地流失,但已经比体内血液被吸干强多了。
五六息之后,黑衣青年解开了锁链,他顿时松了口气,真是每一息时间过得都度日如年。他解除石化抄起匣子,直接从进来时的缺口破土而出。
墓室之中的巨大棺椁里透出了丝丝血雾和白气,不多时白气和血雾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形,接着一抹白影从棺椁中钻出投入了人形之中,血雾化成的人形立刻变得凝实,似乎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不等人形彻地凝实,女子就顺着黑衣青年破开的缺口追了出去。
黑衣青年出了墓穴,辨认了一下方向,立刻就抱着匣子凭虚御风,向着远处飞去,就这他还嫌不够,身形一晃便化作一只雄俊的鹏鸟,双爪抓着匣子,翅膀一抖便已然出现在了远处的天边。
人影追出之后已然凝实为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子,女子一眼就发现了黑衣青年逃跑的发现,当即喝道:“贼子休走!”
随后红裙女子伸手向着鹏鸟飞走的方向虚空遥遥一抓,化作鹏鸟飞出老远的黑衣青年顿时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要往体外涌出,一时间变身的状态也维持不住了,“噗”的一声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黑衣青年一边飞遁一边气恼道:“怎么隔着这么远还能令我体内精血失控!”
“跑得了吗!”一条血色长虹便随声而至到了黑衣青年近前。
黑衣青年定睛一看,眼前女子一身大红衣裙,约有二三十许的样子,身材高挑,容貌端庄秀美。
黑衣青年一边强行锁住体内气血一边道:“还能怕了你这墓中的邪祟不成?”
“你这贼子,居然还敢污我为邪祟?真是不知羞耻。”
黑衣青年盯着红裙女子看了片刻笑道:“原来阁下只是用从我这里掠走的精血和元气凝聚的一具分身,我说怎么能如此轻易便让我体内精血失控,大抵是用我自身的精血为引来对付我,对付别人便不灵了吧。”
红裙女子轻笑一声:“哼!便是看透了几分本尊的虚实又如何?留下吧!”
说着一道血影便从红裙女子身后脱出,直扑黑衣青年而去。
黑衣青年一手持匣子,一手握拳猛然往前一捣,“啪”的一声隔着老远就将那血影打爆。只是他出招就不可避免的放松了对体内血液的封锁,顿时便有一些血滴透体而出,最后被红裙女子汲取入体内。
黑衣青年顿时便皱紧了眉头,虽然这点精血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老是被这么放血谁吃得消,索性速战速决,打散了眼前这红裙女子的分身就赶紧跑路才是。
念及于此黑衣青年索性也不再可以封锁自身精血流失,他双腿跨立,微微下蹲,单掌横在胸前,随后举手托天,接着翻手盖压而下。
红裙女子见状伸手一抛便有一把血色大伞护在头顶,可是血色大伞上出现了一个空荡荡的掌印,接着红裙女子额头发出“啪”的一声爆响,红裙女子连带头颅和上半个腔子便爆碎开来,化成细密的血滴。
黑衣青年感觉体内精血顷刻间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当即收招,身躯一振,体内玉骨生光,原本损失的不少精血顷刻间便重新充盈,接着他身形一晃便化作一只鹏鸟展翅摇翎往远处飞去。
被打散的血滴在空中停滞了刹那,便又重新往红裙女子上身聚集而去,不多时就为红裙女子重新凝聚了完整的身体。只是这时候,黑衣青年所化的鹏鸟已经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几乎都要看不到了。
“该死!”红裙女子察觉到黑衣青年不知用什么手段切断了她掌控的这些精血与黑衣青年本体的联系,只得不甘地怒骂一声,返身投入了墓中的棺椁里,那被黑衣青年破开的墓室也逐渐弥合。
黑衣青年所化的鹏鸟飞出不知道多远,见那墓中的红裙女子决计是不可能追来了,这才重新变成黑衣青年本身落在了一片空地上。黑衣青年这是才有空拿起手中的匣子仔细端详起来。
手中的匣子的确像是一个小号的棺材,长一尺有余,宽八九寸,通体由不知什么种类的金属打造,月色之下上边泛着幽幽的寒光。
“这就是避天棺吗?”黑衣青年正要再细细打量,忽然他眉头紧紧地拧起,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匣子上的混沌之气没了!
“难道那红裙女子栖身的棺椁才是避天棺?可当时那大棺椁上分明没有混沌之气。”没等黑衣青年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抱着匣子的手蓦的一颤,匣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咯啷”匣中又传出了一点动静,想起墓中的种种诡异,黑衣青年背后冷汗直冒。他一只脚后撤半步,先以最轻微的动作一点点将匣子放在地上,然后猛然蹿到了远处,这才松了口气。
黑衣青年轻车熟路地施展了滴血分身之法,一道分身到了匣子前,伸出手缓缓地揭开了盖子。
“道友,那边什么情况。”黑衣青年在后边问前边的分身道。
分身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完全服从他命令的独立个体,分身的所见所闻本体不能共享,必须通过传讯,或者回归本体,本体才能得知分身感知的一切。
“这匣子里有个小孩,准确说是个婴儿。”分身回应道。
黑衣青年闻言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普通的小孩?这怎么可能?”
分身轻轻触了触婴孩嫩藕一般动来动去的小胖腿,又点了一下婴儿胯下的小虫子,小虫子遭到偷袭顿时就敏感地缩回了肉里,分身回答道:“应该是一个男婴,我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黑衣青年道:“可是道友不觉得一个男婴出现在这疑似避天棺的匣子中就是最大的问题吗?”
分身站起身对头对本体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反正我是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异常,你又没有给我天眼通,要不然你再弄一个有天眼通的过来看看?”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还能怕了一个婴孩不成。”说着黑衣青年重新走到了匣子前,分身也复化作一滴血液回到了黑衣青年体内。
黑衣青年抬眼看去,匣子里有一个一丝不挂的肉嘟嘟的小婴儿,嘴里吐着泡泡,小胳膊小腿时不时地扭动着,似乎要翻个身但气力又不足的样子。
黑衣青年眉心裂开,出现一枚竖眼,竖眼中放出金光扫过匣中婴儿。
黑衣青年自语道;“没有任何修为,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婴,修炼资质无论是炼气还是炼体都算是较为平庸啊。”
忽然匣中婴儿小脸一皱,小嘴一咧,紧接着哇哇大哭起来,嗓门还挺亮,把附近林中的夜鸟都惊飞了不少。
“这……”黑衣青年顿时一阵头大手足无措。
“对了!”黑衣青年急中生智再次发动天眼通扫视男婴,发现男婴后背的气血有些郁结,黑衣青年当即心中了然,应该是这金属匣子又冷又硬,小婴儿躺在里边定然是不舒服了,黑衣青年直接用双手把男婴轻轻从匣子里抱了起来,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布单给他裹了起来。
感受着身下大手传来的温热,男婴渐渐止住了啼哭,小嘴鼓鼓涌涌又开始吐泡泡了。
“我真是太机智了。”收了神通后黑衣青年看着手中的小胖娃道。
“这可如何是好呢?”随后黑衣青年便面露苦色,究竟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呢?
偷偷送回去?不行,万一这孩子和墓中邪祟没有关系或者就是那红裙女子的血食那岂不是害了这孩子。
直接丢了?自己将这孩子从墓中偷出来,定然是与他有缘,不可轻易丢弃。
带在身边么……可避天棺没能得手,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带着一个婴儿如何能便宜行事。
忽然黑衣青年看向远方,不由得笑道:“是清虚师叔的门人啊,我正愁怎么安置这小家伙,你便送上门来,此乃天意啊!”
黑衣青年在婴儿屁屁上掐了一下,然后把婴儿放在了地下,顺手拿起地上的金属匣子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远远看着一个中年筑基修士检查一番男婴后在原地放置了一块留言玉符,就带走了地上的男婴,藏在远处观望的黑衣青年也满意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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