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鬼客”站在金山上道:“天色已晚,大家无论有何仇怨,先吃饭如何?”

此时已有人点亮了院子里的灯,又有几名侍女挨了屋子送酒送菜,每屋酒菜各不相同,想是依人口味而定。

郭少龙道:“恨不能立时取你的狗命,你倒想做个饱死鬼。”

“阴间鬼客”怒道:“哼!小子,谁先死还不一定!”又突然对郭少龙笑道:“小子,我祝你长命百岁,你又怎么会死呢。”

“阴间鬼客”心道:“小子,你少狂妄。你肩上的毒针虽未发作,想是有衣服或其他什么未透及皮肤。看我找准时机,再扎你一针。我射你的眼、脸、脖子,只要‘神妙手’不插手,看你如何躲过我的毒针!”这毒针确是“阴间鬼客”拍郭少龙肩膀时插入,真是杀人于无形。郭少龙还不知道身上穿的草织背心又救了他一命。

“神妙手”忽然道:“他至少今天不会死在你的毒针之下。”又指了郭少龙的肩膀道:“你别动。你的肩上有一枚毒针。”

“阴间鬼客”气的声音变尖变细道:“‘神妙手’你,你是执意要与我为敌了?!”

“神妙手”自郭少龙肩上摸下一枚毒针,向“阴间鬼客”一甩道:“还给你!我就是要与你为敌,难道怕你不成!”

“‘阴间鬼客’!你好毒!”郭少龙一甩手中锄刀攻出,锄刀如三角头毒蛇咬向“阴间鬼客”。

“阴间鬼客”又施展鬼魅般的身形躲闪,“神妙手”自立一旁,冷笑道:“‘阴间鬼客’,你千万小心我的手段,我也很擅长放暗箭射毒针!”

郭少龙的锄刀“阴间鬼客”本还能轻松应对,然而“神妙手”如此一说,“阴间鬼客”一时心神不宁,无心恋战,一招一式中难免显出败势。

“神妙手”又道:“可怜,可怜。‘阴间鬼客’看来你想做一个饱死鬼也是不能。如果现在我绕到你身后,向你颈后射几枚毒针,你可躲得过?对了,你是‘阴间鬼客’嘛,做一个鬼也不可怜,反而你会开心高兴,对不对?好,我便射你的颈后大穴!小心!”

“神妙手”说着,抄起一块金子直掷向“阴间鬼客”的后心。“阴间鬼客”的轻功却是鬼魅至极,飘忽之间如一缕清烟,躲开锄刀和金子的攻击。

“神妙手”在旁早已摸清“阴间鬼客”的身法路数,闪身一跃,正在“阴间鬼客”的落脚之处,伸手快速急点“阴间鬼客”的身后大穴。“阴间鬼客”早已身心俱疲,一时被点中,呆立当地。

郭少龙的锄刀随风后至,一刀点在“阴间鬼客”的咽喉处,血立时“汩汩”冒出,“阴间鬼客”一声也叫不出来,只呆呆眼见血喷涌在他的胸口、地上,脸色煞白地真如一个鬼。

郭少龙一刀砍中“阴间鬼客”,却也不敢松懈,锄刀在手,时刻准备出击!“神妙手”虽帮了忙,郭少龙也不能大意,这院子里是人是鬼,是敌是友,真是无法区分,想要活命,必时刻警惕保护自己。

血已流干,人已死透,一具尸体在地上,一具尸体还立在当地。烛光淡淡,恍惚之间,似梦如幻境一般。

郭少龙忽然自语道:“如果有鬼魂,‘刀疤客’与‘阴间鬼客’是不是还要斗下去?”

“神妙手”笑道:“也许。也可能他们会在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做朋友。也许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更可爱一些,人们不会为了金子斗来斗去,杀来杀去!”

两人说话间,已有人将尸体和血水清理。一会儿时间地上经清水冲刷过又是干干净净,谁能想到这之前的地面上染满了黑红的毒血?如山的金子现在就算全给了“刀疤客”和“阴间鬼客”,又有什么意义呢?人是不是只有在最后一刻才会明白,其实活着才最重要,除此之外金子银子又跟粪土有什么区别呢?

郭少龙手握锄刀又对“神妙手”道:“我只要两块金子,为什么不行呢?如果大家把这座金山分了便不会有人死,难道这样行不通吗?”

“神妙手”淡淡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刀疤客’或是‘阴间鬼客’呢?”

郭少龙已不用问他们已用生命给出了答案。

“神妙手”深深看了一眼郭少龙道:“你现已踏进这院子,你再踏入那屋子里。你就知道为什么行不通了,你就会跟他们变得一模一样。你就会发现离开这个院子实在比你踏进来困难了千倍万倍。”

“阴间鬼客”与“刀疤客”的屋子已空出,两间屋子郭少龙都可以住进去。“阴间鬼客”的屋子坐北朝南,自里往外是第二间屋,与“神妙手”的第一间屋子相邻。第三间屋中有烛光,显是有人,第四间屋正是“刀疤客”的屋子。

郭少龙感激“神妙手”帮了忙,却心中讨厌“阴间鬼客”便在“刀疤客”的屋中住下。

屋内面积不大,收拾一新又奢华异常。土炕、金丝楠桌椅,屋内甚至放置了一个泡澡的大木桶。

土炕上铺了大红大紫的新垫新褥,又是鸳鸯戏水的新棉花被子,像布置好的新婚的房间。

桌上,有一壶酒,又有四样小菜,一盆米酒汤,一碟大白面馒头。郭少龙已饿极,抓起馒头夹起菜往嘴里塞去,又猛地停住动作,自身上抽出一根试毒草,食物一一试毒之后,这才大吃大喝起来。

少时,一名侍女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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