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你应是听说过的。”
“宋大将军征战多年,戎马半生,北击匈奴立下赫赫战功,京中百姓几无人不知。”
“这样一个人,却在紧要关头通敌卖国,致使我军将士三千余人白白送命。”
“时至今日,我都想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
惋惜的话声声动,宋妙元全然听不进去,她知觉耳边轰鸣的厉害,大脑如一片空白。
过几日……宋氏一族就要问斩?
怎么会这样?
“宋氏入狱不过半年,这样重大的案情为何如此草率,为何还未查清便要问斩?”
她强抑着发抖的声音,胃部也在搅动翻腾。
临清懵懂摇头,“此事我便不知了。”
“兴许是罪过太大,圣上有心了结?”
“皇上掌权,向来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哪里有转圜之地。”
她悠悠然叹息,却没注意宋妙元早已变了脸色。
太突然了。
宋妙元心口还在抽痛,一阵阵的犯恶心。
她在侯府呆了这么久,眼见就要一点点挖到线索,可是时间不等人。
宋家竟然现在就要问斩!
情绪难以抑制,身上每一个空隙都在叫嚣着痛苦,胃部火烧翻滚得厉害,她眉头一拧,跑到门外吐了起来。
眼泪混合着汗液滴落地上,她半跪在地,呕吐不止。
“你怎么了?”
“小五,这是怎么了!”
“快去找府医!”
临清担忧的喊了一声,却被宋妙元按住了手。
“没事。”
没事。
她只是心里难受。
“兴许是昨日没睡好,我休息休息就好。”她红着眼圈低声说着,叫临清看去,又心疼几分。
“外面风凉,我扶你进去。”
脚步虚浮,心口发闷,甚至她感觉自己短暂的失去了片刻意识,行尸走肉一般活了一会儿。
直到临清安顿她坐下,又细细嘱咐了几句,让她好生歇着,身子好了再做其他打算。
临清说了一堆,她只听到了寥寥几句。
而后临清离开,屋子里只剩了她一人。
坚强的伪装卸下,她呆愣愣的看着地面,感觉自己也好似濒临死亡了一般。
问斩。
这两个字真可怕。
午门刑场,密密麻麻跪一群人,一个个手起刀落,头颅滚地。
那画面在她脑海中映现,点染她猩红的眼眸。
不可以。
绝不可以让这一幕发生。
宋家没有罪。
宋氏一族都是被诬陷入狱,凭什么要被问斩?
她要去见他们,她要去喊冤!
她起身,堪堪扶住床沿,踉跄着往外走,一步一步尤为沉重。
晌午日头正盛,刺得眼睛睁不开,她快步来到正院,推开了房门。
楚鹤川正在换衣裳,回眸便看见了满目猩红的她。
心下一紧,她知道了?
宋家不日问斩的消息,已在京城传开,他原想拦住消息不让她知道,却忘了临清来过。
到底还是知道了。
“你能不能帮帮我?”
长睫上挂着泪珠,声线里掺着酸涩,她都不知道她是怎样强撑着让自己不那么失态的。
他没说话,甚至没敢有任何动作。
“你知道对不对,要行刑了。”声音抖动,眼底的恐惧不断蔓延,她从未有一刻这样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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