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盘子阿姨目前没有那么忙,正坐在餐厅愣神。觉含和停正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她看二人在靠近,面面相觑。

“你们瞅啥?”端盘子服务员看了看俩人,“没到晚上饭点呢,孩子。”

“昨天的铁锅炖鹅很好吃。”觉含凑近服务员,“今天晚上应该也有精彩的表演秀。”

“好吃今晚上就多吃点。”端盘子服务员把桌子上的菜单拿起来,朝二人递过来,“看看想吃什么,今晚上让后厨提前备上。”

“阿姨怎么不去看秀啊?”

“刚开始天天去看。后来去的少了,最近景区人来的多,活太多,干不完。”

“昨天去了吗?”

“昨天?”

“对。”

“人多,要封山了,收拾不过来,哪有时间看。”

“哦,我们昨天在景区看到一个很像你的……”

“哎呀妈呀,阿姨是大众脸儿。昨天整个店都在提前准备封山闭店,全都在打扫卫生呢,收拾东西,表演不是新鲜事儿,守着景区以前个我们天天看。”

“也是,我昨天下楼拿晚饭的时候,还在电梯碰到那个扫地阿姨,她刚打扫完下楼。”

“甭提了……”

“什么?”

“她昨天太墨迹了,一共就6层楼,我都快收拾上5楼了,她刚打扫完6楼。”

“她打扫的一向很慢吗?”

“利落的很,来回擦,昨天是慢。”

“为什么?她现在在哪呢?”

“谁知道,估计还在楼上收拾。”阿姨扭头,看觉含不看菜单,又把菜单递给停正,“帅小伙儿,你晚上想吃啥?”

停正接过来菜单,右手摩挲着菜单边角页,把菜单正反面看了个遍:“都行。”

“阿姨年轻的时候,追你叔,最烦听到你叔说都行。”

“……”

“照平常,按理说你们应该在中间楼层汇合。”

“差不多吧。”

觉含把这个消息发给小娟,也就是说在那个时间,打扫的服务员慢了,也许在干一些其他事情。这看起来是突破口。

当天的录像,乍一看非常容易混淆,一模一样的制服和推车,不是观察细微的情况下,很难分辨。大脑的觉察力,在接受屏幕影响时,眼睛视网膜的图像,也会跟随物体的远近距离做改变。虽如此,记忆这块海绵,却流露出对恒常性的额外偏爱。

“她平常有什么爱好吗?会使用电子产品吗?”停正问。

“她?我寻思着不会,有的时候玩手机。”

“你们不出去玩?”

“都说了要封山,没空去。”

“以前。”

“她不老出去,就以前表演队那个,诶呦……”

“什么?”

“就是那个,没老婆了,表演队那个孩子有仨,老婆前些年走了,最近一直围着她转。要我我就从了,矜持啥,外地来这,无依无靠的。”

“谁?表演队?扛灯的?”

“昂……”端盘子服务员说着,又支支吾吾,把停正手里的菜单抽了回来,“我咋老觉得你们没心思吃饭……老问呢。”

撂下这句话,三人再想问点什么,她也不再言语,扶着桌子起身,走到后厨,搬来马扎撂在地上开始拿着竹签穿串儿。

三人没再跟过去,总不能尾随进厨房配合着去剁菜,关于零和博弈的公式此刻继续追问,显得很难以启齿,放弃的念头一再充斥并向前弥漫,这么多线索指向那个外地服务员,不如就这样交代。

“我们要不要向今总求助一下?”觉含扭头正对着停正,“我们……”

停正摇摇头。

每次跟队长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都有些微妙,此时更甚。

接临厨房和大厅的地板上,有刚被墩布墩干净的水渍,弯弯绕绕残留着,一些扣不掉的口香糖留下的黑色痕迹。

停正靠在长方形的餐桌上,上身向前弯曲,双腿落地,右手撑着桌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觉含这个问题。

“我有点想逛街。”觉含说。

“结了我们就能去市里。”

“应该就是她。不知道小娟上去问的结果怎么样。”

“放假他去上海,你要跟着他去?”停正问道。

“嗯……不知道去哪,不如一起去。”

“他去哪你都跟着去?”

“怎么了,队长去哪?”

“秘密。”

停正又在搞神秘,小娟去上海。他们兵分两路,只有3天的假期,停正显然不会带觉含去他口中所说的秘密基地。

“那我只能去上海,再回来。”

沉默了一会,觉含和停正准备等厨房里的服务员忙完出来,再试图找一些线索。手机里弹出来小雪一些象征性的问候,她说她和今总已经下山,要配合交通道路管理部门封山的事,让大家注意安全。

觉含翻着信息,一整个注意事项的陈述,尾部还配着几张卡通动图,就像小雪本人一样可爱。

其他剩下的就是话费和银行卡的收费通知了。短信这个功能真是被微信替代的可有可无。相反如果要是有人发邮件或者打电话过来,才会觉得事情正式而隆重。按理来说不该,社交软件不断的被开发,而微信和邮箱却没有被兴替,只是手机这种便携工具载体被不断翻新,真是奇怪。庞大的客户群似乎满足于这样相对来说的私密的软件,并不想挪动数据去新的聊天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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