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立恒安慰女儿,却也严谨:“大概率不会。但他做的滴水不漏,难保有人多留一手。”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在正式开展调查前你先把协议签了。”

念时悦完全没心思顾及这些,只是哭着说:“我签了他会不会回来。”

念立恒哪里能跟她保证,沉默着没说话。

念时悦自知此刻丧失了正常的理智,她知晓签字对双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但她总觉得签了是一个不祥征兆。

犹豫了很久以后,她终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天假期之后,念时悦被某种意识催赶着回归到现实生活

一直往坏结果想不吉利,她索性回了京北用工作麻痹自己。

年关将至,忙碌之外还额外多了件事。

念时悦会弹钢琴不知怎的传到了这边的电视台,年会上台演奏简直成了她的宿命。

单位美其名曰给新人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认了。

为了尽量避免不出糗,念时悦这几天都去御山湖的别墅练琴。

另一方面无可避免的担心起梁斯泽,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熟烂于心的号码,得到的回复都是冰冷的机械音。

每打一次,她的心就沉一下,后来她不敢打了。

熬着熬着到了年会那天,日历即将更新换代。

当晚京北电视台热热闹闹的堪比春节晚会。

念时悦因为有表演,打扮的隆重些。着一席黑色天鹅绒晚礼裙,大波浪微卷长发披落在身后,脖颈缀着一条银色项链,仔细看,吊坠是一枚钻石戒指。

她表面笑容可掬,盈盈动人,实则心情低落到谷底。

不由自主地想到去年发生的种种,仿佛只是一瞬间,沧海变桑田。

念时悦忍住情绪,在众人瞩目中走上舞台。

她坐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十指分别放在琴键上,一首《月光变奏曲》在她指尖娓娓跃动。

那些与他发生的种种,像走马灯似的不停旋转。交错于她弹奏音符里,在指尖与黑白键碰撞中。

敲下最后一个音符时,台下掌声雷动。

如同完成任务般,念时悦悄然松了口气,不露痕迹地往台下扫一眼,没看到想见的人,又失望地挪开眼。

在同事们客套的称赞后,她笑意盈盈的借故离开。

隔着一扇门,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穿透出来,延伸至长廊外面。

脚步掩在歌声里,变得细不可闻。

忽然有个清晰的呼喊,“时悦。”

人对自己的名字有绝对的敏感度,念时悦尽管出神,还是下意识回了头。

周远朝她大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我送你回去。”

念时悦反应有点慢,摇了摇头,“不用了。”

看她的状态明显不好,他特意散漫地笑了下,“别还没等到他你先垮了。”

她说气话,瘪瘪嘴:“谁要等他了。”

周远正要说什么,眼睛微眯了眯,转而说:“也不用等了。”

念时悦略有疑惑,只是在下一刻,更像是一种心灵感应,她猛的转身看。

在幽弱的夜灯下,男人高挺的身姿擦着晦暗的光线,跟随的影子巨大,渐渐地覆盖住她。

念时悦唇角向下撇,委屈地快要哭出来,显然急需要一个怀抱。

然而就在他展开手臂抱住她之前,她一把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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