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解开包裹羊肉的油纸,直接拿起一块肉就啃了起来,一边砸吧着嘴一边打开酒坛凑到鼻尖闻了闻。

梅生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块羊肉品尝起来,“别闻了,刚发了赏银,肯定亏待不了你。”

“嘿,梅生,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懂我了。不过嘛,你这话说得早了,我李俊的酒量可不是随便什么酒都能满足的。不过,看你今天这架势,这酒肯定是上等货色,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一碗酒,举起碗来与梅生对饮。

梅生也不客气,端起碗与李俊共饮,“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你父母给你的这副好皮囊。”

李俊,人如其名,生得一副清秀脱俗、英俊非凡的容貌,身高八尺有余,身姿挺拔,体魄强健,仿佛天生神力,挥锤打铁之时,力可撼岳,是这条街上人人称颂的好铁匠。

每次光膀子打铁的时候,总能不经意间吸引周遭人的目光,尤其是几位路过的妇人,总是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偷偷投来欣赏与倾慕的眼神。坊间传言,若得李俊三分相貌,便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俊朗才子。

可惜他只知道打铁,长相俊美却大字不识一个,对文字一窍不通,武术亦是门外汉。他性格直率,不拘小节,与那些以力气为生的粗犷汉子无异,少了些文人墨客的雅致,却多了几分质朴与真诚。

街巷间,不乏有闺中羞涩的少女或风韵犹存的寡妇,对他投以倾慕之情,或明或暗地表达着好感。但李俊总是以他那特有的憨厚笑容,将这一切视为无伤大雅的玩笑,轻轻掠过,不留痕迹。旁人见状,多以为他不解风情,或是木讷迟钝,白白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唯有梅生,深知李俊心中的那份深情与苦楚。李俊心中始终怀念着已故的妻子,那份刻骨铭心的爱,让他对其他女性的示好视而不见。为了保护自己年幼的女儿免受外界的风言风语,他甘愿装傻充愣,用粗犷的外表和大大咧咧的性格,为女儿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李俊一边喝酒一边夸赞:“今天这酒,确实是上品,比之前的那些强了不少。看来,咱们梅生兄是真的不一样了,出手都变得如此大方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是不是升官了,快跟兄弟我说说!”

梅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笑容,他端起酒杯,没有多言,只是一口饮尽,那豪爽的姿态仿佛是在用行动回应李俊的调侃。放下酒杯后,他才缓缓开口:“升官倒谈不上,只是最近手头的活计干得出色,上头看着高兴,就多赏了些银子。这不,刚得了五两银子,就想着来找你喝两杯,庆祝一下。”

李俊则是一脸的惊讶,随后又面露喜色,“一次就五两!好小子,你是真的发达了,那时候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个吃不饱饭的乞丐,今天就摆起阔了。”

梅生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倒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钱啊,说是赏银,实则不过是卖命换来的。咱们这种人,整天在刀尖上跳舞,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客死异乡了。”

李俊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他连忙安慰道:“梅生,你要是觉得太累了,就辞了那差事吧。过来跟我一起打铁,虽然挣得没你那么多,但日子安稳,咱俩兄弟一起,也能过得快活自在。何必非要去干那份提心吊胆的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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