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迷迷糊糊中,钱守仁拿起手机一看,是丁和平打来的,这都凌晨1点多了还不睡觉。
“喂,您知道了吧,美国发生了恐怖袭击!”丁和平急切地说道。
“嗯,看到转播了,太可怕了。”钱守仁感觉头晕的很。
“美国的股票,债券,期货交易所都关闭了,不让交易了。咱们国家的股市估计不会关闭,但肯定要大跌,不知道您买了什么股票,一定要赶紧卖出。”丁和平机关枪一般,又道:“我明天开盘就全部清仓。”
钱守仁本身就有不祥的预感,丁和平再这么一嚷嚷,他再也睡不着了。打开了电视,将声音关了。
电视一遍一遍地重新播放着世贸大楼被飞机撞击的视频,一会儿又切换到倒塌的视频,众人惊慌失措、仓惶逃窜的视频,钱守仁就这样怔怔地看着,看着,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动。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电视的画面忽明忽暗地闪动着。他的心情沉重无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他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苦难等待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正在遭受着同样的痛苦和折磨。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岁月,那些无尽的挫折和磨难,让他感到身心疲惫不堪。
他想起来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创作的长篇小说《飘》,结尾所描述的那样: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瑞德已经对斯嘉丽失望,决定弃家出走,离开斯嘉丽。
此时此刻,对于斯嘉丽来说,生活中的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她只有回到塔拉庄园去这一条出路。她感到太疲劳了,脑子再也承受不了这些压力。
她自言自语地说:“我明天回到塔拉庄园再想吧。那时我就经受得住一切了。明天,我会想出一个办法把他弄回来,毕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呢……”
他也有自己的“塔拉庄园”——故乡。他不止一次地在伤痕累累的时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故乡。然后,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双膝跪地,紧紧地贴着那片广袤而又厚重的黄土地。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将这片土地所散发出的所有气息都吸入鼻中。
那是青草的芳香,清新而宜人;那是泥土的芬芳,朴实而醇厚;还有那麦穗成熟时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浓郁而热烈。这些熟悉的味道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他的身体里,抚慰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在这一刻,他似乎忘却了所有的伤痛与苦难,只愿沉浸在这片故土的怀抱之中。
在千转百思中,钱守仁沉沉睡去,是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太阳总会升起来吧。
2001年9月12日。
钱守仁依然早起,他具有他的家族那种不承认失败的精神,即使失败就摆在眼前。他来到办公楼,从传达室拿了报纸,他无心浏览第一版那印着世贸大楼冒着浓烟的大幅图片,只是着急地寻找股票价格,当他看到贵州茅台昨天仅仅下跌了-1.12%,价格为36.29元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上楼走在台阶上,他的步伐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但这种情绪并没有保持多久,当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不禁哑然失笑,为自己的愚蠢。
美国911恐怖事件发生的时候,中国股市早已关门,报纸上确实是昨天的价格,但和911毫无关系。今天大盘会怎样?贵州茅台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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