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是个不善于租房的,直接挥手让疯驴子全程去做。
疯驴子满脸与有荣焉,昂首阔步地敲响了这家人户的院门。
“您是……”
一个面容朴素的老汉走来开门,抬头看到疯驴子脸上的刺字后,微微一愣,神色瞬间带着几分不善之色:
“你要做什么?”
“小老儿,好教你看清楚,爷爷可是为百户大人来寻一处平安房的!”
说话之间,疯驴子回头看了一眼街边策马而立的血色斗篷俊俏年轻百户。
老汉一看,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当场就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我们家这破地方,何如能……”
“哟?你是个好胆的,平安房你都给拒了?”疯驴子脸上露出玩味儿的笑容。
“不敢!”老汉扶着门框,哆嗦着双腿站稳了,“不知大人何时住进来,小老儿全家好搬出去。”
“不用搬出去,我只要挨着竹林边上的那处平房就行,月租钱一两银子如何?”
李文轩翻身下马,脸上带着诚意。
“一?一两银子?”小老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经情况下,这个月租,可不是住进来的这位千户大人给自己的,而是自己给这位千户大人的孝敬。
若不是如此的话,又为何会叫做平安房呢?
点头答应下这租房,那就是平安,若是不答应?
嘿嘿!
这些狗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保管叫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然而,某位掌刑百户大人是真的不知道这个……
李文轩见老汉这般模样,蹙起眉头:“若是觉得少了……”
“不不,大人说是多少,那就是多少,还请大人入寒舍来,小老儿为你奉上热茶驱寒,我带着家人,马上把大人要的这间房收拾出来。”
“嗯。”李文轩点了点头,径直走入院落中来。
那容貌出落的少女提着壶沸腾的热茶,小心翼翼地给李文轩倒了一杯,怯生生地道:
“大人请喝茶!”
李文轩看着这人的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大,便微微一笑:“在下李彪,尚未请教姑娘芳名,还有你父亲的名讳。”
“岂敢,小户人家,不敢说什么名讳,民女父亲大名唤作江牛,乡邻都唤他做将江老汉,小女子贱名江小小!”
李文轩闻言微笑道:“江姑娘不用如此拘谨,是我叨扰了你们,日后你就是我的房东了。”
“岂敢,大人能看得上寒舍,实在是我们这些人的福气。”江小小心头害怕,不仅说话的身体举止有些僵硬,就是面部的表情,都有些生硬机械的感觉。
李文轩却不曾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以为姑娘家少见生人,所以才会如此。
于是,他又亲切地和房东女儿拉起来了家常。
“那不知,你家里几口人啊?”
江小小一听,心都揪起来了,这事要用家人威胁自己吗?
可……自己说不说,好像区别不大,人家身披血色斗篷,会查不到吗?
她只好苍白着脸,接着道:“我家里……”
疯驴子趾高气扬地牵着马走进院落,在边上的马厩里把枣红马给喂了上去。
回头一看,百户大人竟然真的在喝茶……
对于那位小心翼翼伺候着倒茶的朴素姑娘,竟保持着秋毫不犯的感觉。
疯驴子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总不能让百户大人亲自下场和姑娘说吧?
这太掉份儿了。
“老头儿?”
疯驴子来到了正在收拾房间的江老汉身边。
江老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些惧怕地开口:“官爷有何吩咐?”
“坦白了说,你家这破地方,谁能看得上?”疯驴子开口冷嘲起来,眼神也变得狠毒。
江老汉打了一个哆嗦,连退了两步,后背“嘭”的一声轻响,撞到了墙壁上。
“小老儿委实不知……”
疯驴子冷笑起来:“老家伙,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他眼神放肆地往院落中正倒茶水的俏丽朴素少女一扫。
江老汉顿时两腿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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