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林间空地就像一个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的神秘花园,很快就把苗苗给吸引住了。

暖阳嬉弄叶枝摇,光影斑斑映草娇。

野花攒动,竹林低语,鸟应箫。

溪清似镜流诗韵,石卧鱼翔戏影绕。

风递幽香,蝶舞如仙,意逍遥。

苗苗不由得赞叹道:“好美啊!”

她闭上了眼,张开了双臂,旋转着,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表情。

等到她睁眼时,“咦”,才发现,在刚才没注意到的空地的一角有两棵杉树。

这片竹林中有少许其他树种,这本不奇怪,但这两棵树一看就是人工栽植的。

这两棵杉树一高一矮,相距有六步之遥。

高的,约有九米,一拳粗细。

那矮的,还是个树苗,只有半米高度,一指的粗细。

苗苗觉得好笑,这很像是一个“最萌身高差”。

她指着这两株树,欢快地对过云说:“哥,你看,多可爱!”

见到那两棵杉树,过云脸上交织着复杂的神情,说不清那是喜是忧,还是失落,竟还生出一丝屈辱、愤恨和留恋。

苗苗惊呆住了:“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苗苗。”过云静静地走到那大树前,抚摸着树干。

苗苗惊奇地看到,那树干上竟刻着一个“听”字。

随后,过云又缓缓走到小树的近前。

他深情地看着那棵小树,然后就坐在了它的旁边。

苗苗知道,过云一定有心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走到过云身旁,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过云似乎进入了短暂的回忆,好半天,他才又觉得轻松了许多,于是开始讲述他的故事:“苗苗,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苗苗在一旁看着他,眼神温柔而专注,没有任何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还是我初到开云寺的时候,师傅说我是关门弟子,对我的锻炼和考核基本是围绕着艰苦的日常劳作的。

一连三个月,也只字未提练功之事。

当然,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觉得辛苦劳作,也算是一种功夫。

但听云大师兄,却一直都很关照我。

在我淋雨时,他帮我熬姜汤;

在我衣单的时候,他借给我衣物;

在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他会及时疏导安慰我,

甚至他还教给了我一些基本功。

这两棵树便是证明。

他教给我的轻功就是通过这棵小树进行的,

那小树还是我和他一起栽下的。

师兄告诉我,每天你来这溪流边挑水时,就可以抽时间练习跳过那株小树,

以后,随着小树的逐年长高,你会在不知不觉中越跳越高,最后便会拥有上乘的轻功。

他的轻功就很棒,你看到旁边的那棵刻着‘听’字的大树了吧,那就是他跳了六年的见证,我亲眼见他轻轻从树顶掠过,不费吹灰之力。

那以后,我每天挑水都会在这里练上一会儿。

但在我来开云寺的第五个月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病了,也就中断了练习。

现在,我相信我也可以做到了。”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那大树的最高处,只是轻轻一跃,便站在了大树的顶端,

然后又飘身而下,落点还在刚才站立的位置,他顺势又坐了下来。

苗苗赞叹道:“哥,虽然不知你以前怎样,不过现在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我刚才明显感觉你不太开心啊,你还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苗苗又问。

“你说的对,刚刚看到这两棵树时,我想到了一些和大师兄在一起时的回忆,觉得很开心,后来想到他的现状,有些担心。当又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多少便觉失落。那不愉快的事,与大师兄无关。那是我们失散后的另一回事,你还不知道。”

过云的目光又转到那棵小树上,看着它淡淡地说:

“我们失散后的第二年,我走到一个小村外。

那时是夏天,我在河边擦洗上身。

衣服就放在一旁的地上,但有一个物件,我从不曾摘下,即便是洗澡的时候。

那便是这个。”

过云说着,从脖领处探下,取出一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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