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张队长来报说:“往西南一百里就是庆州,庆州有个青石关,过了青石关继续向西南一百五十里是蔚州,就算是进入太行山区了。”

“那边我熟悉,我家就是蔚州的。蔚州往南都是莽莽大山,要藏要打都很自由。貊军骑兵也施展不开了。”武彪兴奋地说。

“可是青石关是兵家重地,貊军夺了青石关恐怕会重兵把守,我们又没有攻城装备,过青石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齐将军说。

“先过去再说吧。小时候我和弟弟跟着二叔采药,在那一带爬过山,地形还有些印象。”武彪说道。

夜幕降临,队伍整装出发。有了指南碗,斥候很少迷路了。大队默默地踩着山石朝前走。一直到天蒙蒙亮,张队长把大家引到一个山崖下隐蔽,领着齐将军和几位百夫长爬上一个小山岭,青石关影影瞳瞳地矗立在西北方几十丈外。

天色微明,他们只能看到青石关和它两侧巍峨的峭壁悬崖。一条小路在山壑中蜿蜒向上,穿过关口。旁边还有一条已经干涸了的小河,从关口下流过,关城下留了一个丈余宽的出水口,约有半人高。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齐将军感叹一声。

几人又盯着看了一会,天渐渐亮了,看的也清楚了些。关墙上隐隐看到晃动的人影,那应该是执勤的哨兵。

“怎么办?能打吗?”齐将军问。

“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出其不意。”武彪说。“不过我们对守军的兵力部署也是一无所知。正面进攻恐怕难以成功。”

“这个地方我和二叔来过。前年离开武院之前,我回家休了一个月假,和二叔一起来这里采过药。当时二叔给县老爷配治疗心痛病的药,缺一味叫‘回心果’的药材,他说只有这里有。我们俩过来还真找到了。”武彪说。

“那你了解这里地形了?”将军问。

“嗯。这里西高东低。西面是崇山峻岭,人迹罕至。东面山岭较低,很多人猎人或采药人都在东面活动。所以我估计守军在东面会布置兵力防守。而西面没有人迹,他们可能不会布置防守。不过那年我们来采药是从西面上去的。”武彪说。

“你是说,从西面可以上去?”将军急着问。他看着西边光溜溜几十丈高的峭壁,感觉不可思议。

“从青石关往南走五里地,有个山缝,常年滴水。你知道,越是人迹难至的地方越会有一些珍稀的药材,所以也有一些胆大的药民上去采药。不过那里经常有人摔下来惨死,所以人称‘鬼见愁’。”

“鬼见愁?!”齐将军锁着眉头嘟囔了一句。“你和你叔叔上去了?”

“是的,我们上去了。我叔叔先扛着绳子往上爬,把绳子拴在石头上,我再顺着绳子爬上去。那也是九死一生呀。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你觉得我们的士兵能爬去?”

“不行也得行呀。如果我们从正面进攻,就会成貊寇的活靶子。大队人马肯定不行。在队伍里找善于攀爬的弟兄,百十来人就行,突袭敌后。打他们措手不及。哪怕上去一半人,我们里应外合,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九死一生。如果不成功,进去的弟兄就会全部死掉。”齐将军说。

“弟兄们即使成功杀进去,要想杀到城门口打开城门也是很难的。这里就这么个城门,周围必然聚集重兵。我看那个河水的出水口倒是一个突破口。”武彪说。

“那里那么大个洞,肯定也会有人把守的。”将军说。

“肯定的。我是说,尖刀队杀进去后一方面佯攻关口大门,一方面占领并打开这个洞口,外面的队伍要提前隐蔽在水门旁,一旦里面的人打开洞口,马上突入。转而一同进攻关口。这样我们内外合击,成功的几率就大了。”

“如果失败,攻入里面的人还可以从这个洞口撤出来。”将军补充说。“尖刀队突入成功,向外发射响箭,我们外面的大队人马佯攻关门,掩护你们进攻水门。”

几个人回到营地。大伙儿都休息了。

“尖刀队什么时候行动?”将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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