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朱家的生药铺,他与伙计打过招呼,自顾拂帘而入进了后院。

后院别有洞天,一处庭院颇为宽大,东南角上一栋二层小楼,竟有些拔地而起、顾盼自雄之意。

院中几位女子各自忙碌,有的挑拣药材,有的收拾晾好晒干的药材,有的则踩着药碾子碾制药粉。

朱家大嫂居中而坐,与一位年轻女子一同挑拣药材,分出上中下三等来,分别装入不同瓷罐。

见莫为进来,她连忙笑着起身说道:“哟!什么风把叔叔吹来了?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莫为笑着与朱雅朋的几位如夫人见礼,这才对朱家大嫂深施一礼,笑着说道:“刚出去走走,确实才回来!朱大哥呢?”

朱家大嫂面色一红,举头看了眼东南角绣楼,低声笑道:“还能干吗?午睡未起呢!”

莫为有些尴尬,仔细一算院中几位女子,果然朱大哥一妻四妾俱在,独独少了五夫人。

正说话间,却见远处二楼窗扉轻启,朱雅朋半裸上身冲莫为喊道:“莫贤弟!你怎么来了!快来上楼一叙!”

莫为慧眼如炬,已然瞥见了他身后春色,脸色微热摇头说道:“小弟在这里候着,等大哥下来说话!”

朱雅朋哈哈一笑,随手带上窗扉,过不多时,已披了一件棉布道袍走了出来。

“朱大哥宝刀不老,小弟实在佩服!”两人来到日影之外躺椅边上各自坐下,有丫鬟送来茶水,莫为等丫鬟走远,这才小声恭维说道:“这几位嫂嫂,朱大哥倒还真是不偏不倚呢!昨天是四嫂,今天便是五嫂?”

“哈哈!”朱雅朋干笑一声,随即说道:“为兄天生亢阳体质,一日不近女色便心痒难耐,晚上又要陪你嫂嫂同床共枕,其余几个自然便只能白天疼疼了……”

“毕竟年岁不饶人,大哥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哈!不瞒你说,”朱雅朋啜饮一口浓茶,凑到莫为身边小声说道:“别看为兄是卖这虎狼之药的,我自己却从来不吃,便是现在这个年纪,每天早上起来也是一柱擎天!你几位嫂嫂都喜欢的不行!”

莫为很是无语,看着远处几位美艳妇人,各个颇具姿色,却都勤快踏实,不以贵夫人自居,心中不由更加佩服,皱眉问道:“大哥家资殷实,为何还要几位嫂夫人这般辛劳?”

“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儿干,好过整天胡思乱想。”朱雅朋又饮一口茶水,笑着说道:“还有一桩,这药材都是滋补之物,每日里不时摆弄闻到鼻子里,颇有些延年益寿之效,为兄一番苦心,你嫂嫂们也是懂的!”

两人对视一眼暧昧一笑,莫为才又说道:“小弟此来,却是有一事相托……”

他将铁纤柔旧居所在说了,又将钥匙递给朱雅朋,“我这一去中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处院子是友人故居,还请朱大哥没事时勤加照顾,屋里房梁上有些银票,朱大哥有空方便,也可找人翻修一下,不让它过分荒废破败才是。”

“好说好说!”朱雅朋点点头,忽然笑道:“这位友人,是个女子吧?”

莫为一愣,笑道:“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早上老齐就看见你出门了,这会儿才回来,定然是给人收拾房子去了,”朱雅朋面有得色,笑着说道:“你平常就像是个刀子,这会儿你可一点都不锋利,看上去比我都温柔,自然是睹物思人了,你说我猜得对吧?”

“大哥厉害!”莫为心中佩服,眼前男子年近五旬,却依然面容俊朗、体态风流,又如此慧眼如炬、细察人心,可见市井之间藏龙卧虎果然名不虚传。

遥想当初自己与巷中几人偶然相识,而后志趣相投,从不因为武功高低、家资多寡生出嫌隙,几位兄长各个仗义疏财、情深义重,便是精打细算惯了的齐迎松齐大哥,也从来不在兄弟之事上有半分含糊……

一念至此,莫为笑着说道:“昨夜承蒙几位哥哥抬爱,为小弟和师弟师妹接风洗尘,今日晚间,不如便由我做东,请几位哥哥一聚如何?”

朱雅朋连忙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昨日老陈做东,今日可轮到我了!福禄居我已经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就要布置院子!老田他们几个我都通知到了,你回来了哥几个都要请你一顿,这个老规矩可不能随便就破了!”

莫为苦笑摇头,“若是平常,几位哥哥如此重情厚意,小弟自然不敢推辞,只是我与师弟师妹明日就要启程,我想临走前请几位哥哥一顿,也算是全了一份心意……”

朱雅朋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怎么走的这么快?你身上有伤,多养些时日,等伤势大好了再上路多好?”

莫为摇头,看着远处天边,低声说道:“师父生死未卜,师娘身陷囹圄,几位师弟更是音信皆无,我多住这一天已经是极限了,若不抓紧启程,小弟实在于心不安……”

他说得诚恳,朱雅朋听在耳里不住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意,既然如此,你也别费事安排了,我订那席面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你便给我三十两,多出五两便是酒钱和你几位嫂嫂侍酒之资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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