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城外。
三骑一车缓缓而来。
辛萍回头看了眼马车上高坐着的杨暮秋,小声对一旁的蒋子锐说道:“五师兄,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杨小姐好看?”
蒋子锐正看着眼前风土人情,他来时也经过此地,却因为逃亡路上,根本没心情观赏风景,此时心境不同,自然看得入神,忽然听到小师妹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差点惊得摔下马来,连忙稳住身形,讪讪回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呢?”
“她也女扮男装,我也女扮男装,你觉得我们两个谁女扮男装好看?”
辛萍问得执着,蒋子锐知道躲不过去,只能说道:“当然是——杨小姐好看了?”
辛萍闻言便要发作,蒋子锐又道:“最主要是你易容可比她厉害多了,你看谁女扮男装像她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他这么一说,辛萍才算满意,转头又问莫为道:“大师兄,你觉得呢?”
“嗯?”莫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笑道:“你是真真正正的在女扮男装,她那就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不一样的。”
辛萍知道两位师兄向着自己,也不过分苛求,莞尔笑道:“杨小姐比我美,我心里是知道的,不用你们两个哄我!对了大师兄,你说她是杨家大小姐,可我看她这个做派,不像是个大小姐呢?”
莫为轻轻摇头,“我与她相识不久,只知道是庶出的旁支,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辛萍蒋子锐轻轻点头,大户人家的旁支一般不受待见,她又是女子,自小没见过什么钱财,倒也说得过去。
临近城郭,三人不再纵马奔驰,后面杨暮秋驱赶马车自然慢慢赶上。莫为放慢马速,与马车并驾齐驱,问杨暮秋道:“杨小姐,马上就要进城了,却不知这杨家该怎么走?”
“这还用问么?进城就是了!”杨暮秋大手一挥,“整个陇西,就是杨家!”
莫为一愣,随即笑道:“杨家世家大族,自然根基深厚,但整座城都是杨家,这……”
“你还别不信,”杨暮秋淡然一笑,“城中百姓,不是姓杨,就是杨家的外室或者旁支……”
杨暮秋也不多过解释,一笑说道:“一会儿进了城你就知道了!”
行近城门,杨暮秋对着一位城门守卫头目摆手道:“九叔公,今天是你当值呀!”
“呀!是大小姐回来了!看我这老眼昏花的,都没看出来!”那城门守卫五十许年纪,眼睛眯眯着,看了眼莫为几人,笑着说道:“你这女扮男装,我都没认出来!这份易容本领也太高明了!”
“哈哈!九叔公您真抬举我!”杨暮秋哈哈一笑,“您继续当值,我们进去了!”
一进城门,杨暮秋下车牵马而行,一路上与贩夫走卒连连打招呼,口中叫着的称呼,真的好像全城百姓都是自家亲眷一般。
“六姨婆,今日没去庙里进香呀?”
“魏婶娘,我五叔身体还好吧?”
“三嫂子!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你又瘦了!”
莫为三人牵马跟在后面,不由面面相觑,既感慨杨家根基之深,又佩服杨暮秋人缘之好。
街上每个人,不那么熟悉的,都与她点头微笑,熟悉些的则上来打招呼,有几个关系明显很好的,则拉住她的手一起同行说话许久才分开。
沿着主街行出不远,马车拐入一条宽敞巷弄,停在一块高耸如云的汉白玉牌坊面前。
莫为手打凉棚望去,却见牌坊上精雕细琢布满各色云朵图案,四柱三门,上下两层,雕梁画栋,刻满珍禽奇兽,中央横匾上刻着四个遒劲大字“泽被千秋”。
牌坊之下,一条平整洁白的立石大道一路延伸而去,将一座座形式不同、风格各异的牌坊连接起来,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
大道上行人不绝,却与主街上不同,这里无人喧哗,就连孩子都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奔跑时都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灵石无声陈说着古往今来杨家历代先贤的功德事迹,提醒着后代如何努力奋进,才能不让先祖蒙羞。
莫为三人大为震撼,随着杨暮秋一道,沿着牌坊大道走了下去。
“这里我们都叫‘牌坊大街’,也没有名头,”杨暮秋对莫为笑道:“左右两边,都是杨家直系,一直到最里面,才是家里的祖宅和宗祠。”
穿过一座座牌坊走出很远,莫为远远望见牌坊大街尽头,一座巍峨高楼屹然耸立,道路两旁宅院,也因为愈加临近那座高楼,而变得高大奢华起来。
越往前走,那座巍峨高楼气势便越慑人,走到近前时,才发现那高楼被一道沟渠隔开,三座汉白玉拱桥连接两岸,桥这边站着六名年轻男子,只看身形气度,便知身手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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