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温馨氛围,那声音如同鼓点般,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头上,透着一种莫名的紧张。老张皱了皱眉头,把还没喝完的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满脸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林伯那略显慌乱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先是把头伸进屋子里,眼神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警惕着什么。随后,他用力地抓住老张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屋外拉,那力气大得惊人,老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伯神色紧张,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拉着老张径直走向自己那凌乱破旧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门。

“老林,你要干嘛?我女儿刚回家,我得陪她好好聊聊。”老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开门。他的眼神中透着不满,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你还想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吗?”林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像一道惊雷在老张耳边炸响。

老张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缓缓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惊愕:“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还想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吗?我已经找到它了!”林伯激动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和仇恨。

老张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子,朝着林伯的客厅走去。林伯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味,那是蛇肉和蛇皮混合的腥味。密密麻麻的簸箕摆满了整个客厅,里面装着晒干的蛇肉和蛇皮,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蛇肉和蛇皮的纹理显得格外诡异。地上也摆满了用透明大瓶罐装满蛇的酒,那些蛇在酒中扭曲着身体,仿佛还在挣扎。客厅中间孤零零地摆着一套像样的家具,一个茶几,四把木质沙发椅。林伯走到靠厨房的位置坐下,老张则在靠前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林伯见老张回头,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倒好茶水,又递上香烟。“老张啊,我知道你为这件事伤心自责已经很久了。那次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啊,我们两个能活着从后山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不过这次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准备了快 10年了,就是为了这一天。”林伯一边说着,一边从客厅前墙壁边放电视的柜子上拿出那把青铜剑。他双手捧着剑,小心翼翼地递给老张,那动作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眼中满是敬畏。

“我们可要发了,你看看这把剑。”林伯指着剑上的虎纹,用手比划着剑的长短,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脸上洋溢着一种狂热的神情。

老张的脸色却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行,我们不能再去冒这个险,已经冤死那么多村民,更何况我们现在靠水蛇生意已经让水蛇村的村民富裕起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就不想为水蛇村修一条像样的路?不为水蛇村的后代着想一下?不为死去的村民想想?他们的死就这么算了吗?”林伯此时情绪有些失控,他激动地站起身来,说话时口水和唾沫星子溅在老张的衣服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那目光仿佛要将老张看穿。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也别想一个人去。”老张说完,端起白色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就走。他的步伐坚定而决绝,留下林伯一个人失落地坐在凳子上,他的表情有些狰狞,眼中透着不甘心,那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

老张愁眉锁眼地回到家,他的心像是被一团乱麻缠绕着,魂不守舍地走到饭桌前。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端起来又猛地灌了一口,连个嗝都没打,接着又重新倒上一杯。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张怜梦老妈见状,急忙伸手夺过老张的酒杯,把酒杯远远地放置在一旁。她的脸涨得通红,眼中透着愤怒和担忧:“你这样喝不要命了,你的胃本来就有溃疡,现在还拼命地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老爸你也是,早就让你戒酒你不戒,你答应我们每天只喝一杯酒的。”张怜梦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满和心疼,伸手阻拦着老张继续喝酒。

“是的叔叔,喝酒对身体不好,早点戒掉。”刘雨文也在一旁劝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看着老张那失控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

老张借着酒劲,突然怒气冲冲地朝着刘雨文吼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我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今天看着他们母子的面子没对你发火,你说你大老远跑到我家为了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眼神中透着一种莫名的敌意,那涨红的脸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老张,你住嘴。雨文可是阿怜的同学,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说话的。”张怜梦老妈勃然大怒,她指着老张大骂道。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着怒火,为老张的无理行为感到愤怒。

“阿姨我吃饱了,我去看个电视,你们慢慢吃。”刘雨文放下筷子,起身要往客厅走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和尴尬,想要逃离这尴尬又紧张的氛围。

“雨文,你别往心里去,他酒喝多了就是这样,满口胡言乱语,饭要吃饱。”张怜梦老妈对刘雨文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为老张的行为向刘雨文道歉。

“阿姨,我真的吃饱了,我没有生叔叔的气。”刘雨文回答道,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缓解气氛。

张怜梦老妈斜着眼睛瞪了老张一眼,对刘雨文说:“我也吃饱了,雨文我们去看电视,叫你叔叔自己洗碗。”说完,她拉着刘雨文往客厅走去。

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张怜梦也朝着老爸说:“我也吃饱了,您慢慢吃。”说着,她放下筷子,往客厅走去。走到半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小步跑回来,一把拿起桌子上的二锅头和酒杯,对着老张说道:“这个酒您今天别想喝了,记得给老牛道歉。”说完,她拿着酒走进客厅。

看着冷清的饭桌,老张有苦难言,他的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张怜梦母子俩解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厨房。他打开放调料的柜子,拿出一瓶开过的酱油,又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空杯子。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风中的残烛。他走到饭桌旁边,把酱油倒进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奇怪的是,那酱油倒出来竟是白色液体,可老张似乎毫无察觉,他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厨房里那微暗的灯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林伯对他说的话,还有十几年前和他一起去后山死去的弟兄们的身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在寂静的厨房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而此时,刘雨文和张怜梦母子俩在客厅里正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电视里的画面闪烁着,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暂时驱散了刚刚饭桌上的阴霾。老张则在饭厅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奇怪的白色液体,也不知过了多久,酱油瓶早已空空如也,老张也喝得酩酊大醉,他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了,那呼噜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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