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从马上下来,不顾脚下泥泞,站在黄土岗上,游目四顾。
只见四周视线范围内几乎都是荒野,寥寥几块农田在远处,其余都是看不到边的杂草灌木丛。
一骑从远处奔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禀报道:“大人,柳大爷在河道处发现了小船,跟着贼人下船的痕迹一路追下去了。”
“好,沿路保持着联络,我这匹马你们也牵去,方便往来。”
护卫忙道:“道路泥泞,大人还是骑着马吧,别把靴子弄脏了。”
贾瑞摆手笑道:“这是小事,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准备还是不足,等到了前面市集,再采买一些马匹来,到时候也不用众弟兄们用腿脚跑着来往了。”
这处已经离船队停泊处有四五里远,贾瑞安顿好船上的事情,就带了护卫沿着柳湘莲追寻的方向跟着前来,在路途中遇到了柳湘莲吩咐作为哨卡的护卫,得知了前方的消息,防止打草惊蛇,他就在此处等待,只派了一人去前面联络。
现在得知了柳湘莲的消息,贾瑞松了一口气,就在此静候。
到了午后,前方还没消息,去衙门报案的人回来了。
“小人扶沟县快班捕头汤聪慧见过大人,奉本县大老爷之命,前来听候大人差遣!”
贾瑞看他身后带了十名衙役,点头道:“汤捕头请起,缉捕访盗本就是你等职事,何需本官差遣,支兄弟,你把现在情况和汤捕头说一下。”
支沂应是,拉着那汤捕头到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汤聪慧和支沂回来贾瑞跟前,汤聪慧面带难色,向贾瑞道:“大人,根据大人贵属所述,贼人往东面走了,前面不到五里,就出了本县县境,小人们不便越境行事了……”
贾瑞听了,不由面色一沉,道:“那往日遇到贼人,跑出了你们辖境,那便眼看着不追了?”
汤聪慧低头不敢答话。
“遇到这种状况,你们章程是怎么办的?”
汤聪慧道:“回大人,当由小人回县衙禀告给知县老爷,由知县老爷行文上府,咱们府上再与亳州府通文,然后转给道情县,才可越境缉捕。”
贾瑞顿时气笑了,道:“你当本官从京中来,什么都不知道,便来诓骗于我么?依我《大明律》,凡追捕、辑盗,相邻府县,可便宜行事,公文直通,事后上报即可;如遇事急,还可先行缉捕,事后再补公文,你用寻常往来的章程搪塞,不怕我往上参你们知县老爷一本吗?到时候你们知县老爷渎职查办,你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吧。”
汤聪慧听了,忙不迭地跪下磕头,口中连呼不敢。
身边护卫上前一步,在贾瑞跟前小声道:“此地既然是府县相邻地界,这种地方一向都是三不管,贼人最喜躲藏,加之民乱多发,他们县上的平日根本不敢来这穷乡僻壤之处,乡间往往都是聚伙的,并不惧怕官府,看来要靠他们去抓贼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想要救贾二爷,还得靠咱们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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