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黄家小郎还留了一手啊!”康志睦把琉璃挂件在阳关下映照了一下,感叹地说道。
“是啊,这可比咱家从西域运来的琉璃器品相好多了,就这小玩意儿卖到长安至少50贯!”
张岩也是感叹不已,心想这黄家小郎真是神童,怎么就又能烧瓷又能烧玻璃呢?
“呵呵,琉璃那玩意儿多了就不值钱了,以后只能是越卖越便宜,现在类比宝石只是因为都是从西域传来,路途远数量稀少而已,真正能挣大钱的还得是瓷器,话说这黄家的‘琉璃青’也不比这真琉璃差,这色彩,真造型,这声音,你瞧瞧,你听听……”
说着康节帅拿起诸葛家送来的样品——乌金釉青瓷莲花盏,轻轻用指甲敲击,发出宛若叮咛的轻声。
康节帅作为栗特人自然知道琉璃的出处和价值,也知道那玩意儿就卖个稀缺性,真正挣钱的还得是既能当艺术品又能当生活用具的瓷器更有价值。
“主公说的是,不过就黄家小郎这手艺,要是弄出些精品来足以当做岁首节的展品了(栗特人有在岁首节陈宝斗富的习俗)”
张岩笑眯眯地说,心想这下康家可以好好在下次岁首节上露露脸了。
按照栗特人的传统习俗,岁首节陈宝夺冠的商家可是当年的“栗特商会会首”。
这康家终于有机会向栗特人的老本行大举进军了,作为一个栗特家族怎么可以只会做官,不会经商呢?
张岩作为康家的管家,自然对栗特人的底色了解的清楚。
栗特人有习俗“男年五岁,则令学书,少解,则遣学贾,以得利多为善”。
也就是说栗特人五岁就得开始学经商,以挣钱多为荣。
作为一个栗特家族以军功起家可以,但是不能以商业立家就有点“不敬祖宗”了。
“承训,你也别整天练武了,你亲自带人去黑铁山把黄家小郎请到咱家来做客吧!”
康志睦对自己的儿子康承训吩咐道。
“阿耶,这黄家一介商贾也配让我去请?”
康承训今年刚刚17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从他爷爷那辈儿就爵至会稽郡王,自然看不起商贾之家。
“放屁!我们栗特人都是商贾,你凭什么看不起商贾之家?”
康志睦闻言大怒,心想你这是数典忘祖啊,虽然咱现在是大唐人,还是大唐官宦之家,但是这栗特人的血脉还能不认了?
“我们家是会稽郡王,不是商贾!”
康承训梗着脖子反驳道,作为出身武将世家的子弟,他对习武练兵感兴趣,对商贾之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何况是要去接待一个商贾家的小崽子。
“你懂个屁,人家5岁能作诗,能烧瓷器,能烧玻璃,你5岁的时候还尿炕呢!”
康志睦对自家这个傻儿子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幼子一心想学父亲和爷爷做个武将光宗耀祖这是对的,但是对经营家业不上心就该打了。
自家女儿一大堆,但儿子就这么一个,你要是不学会经营家业早晚有一天得败家。
“他就是再能,还不就是个商贾!?”康承训继续硬顶,粟特人盛行父系小家庭制度,且“父子计利”,根本没有中国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传统,所以并不怕他爹。
“你!好!好!好!我还管不了你了,你给我滚回你的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康志睦大怒,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狗玩意儿。
“禁足就禁足,我正好闭关练武!”康承训理也不理自己老爹,气冲冲地就奔回自己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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