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思绪都在那一瞬间被拉回到八年前的夏天。
那一年辽郁昭还没死,梁辽还有母亲,只不过和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年的夏天远没有今年热,从远处刮来的风都带着丝丝凉意,从不同角落里生长出的几棵老榆树会跟着风摇摆,岚丘的每一处都散发着缓慢舒适。这个家里,只有辽郁昭和梁辽两个人。
五楼的屋子里总是会爆发女人大喊大叫的声音,不断有东西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霹雳哐当的声音在这几年里就没有断过。
曾有好事者专门爬上去看过,破碎的玻璃遍布到地上每一处,仅有的家具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满屋狼藉,不堪入目。女人不断数落着她对面的男孩,满嘴污言秽语,似乎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有人试图劝架,可是只会被女人用力赶下去,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上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平静的午后,金灿灿的太阳普照大地,小镇的每一处都迸发着活力和希望。
五楼的声音不断放大,一开始只是摔物品的声音,后来是女人尖锐的谩骂声,细细听还能听见像皮鞭一样的物品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惊心动魄,令人咂舌。
后来,他们看见了那个娇弱的女人把八岁的梁辽拽上了阳台,揪着他的后衣领不断推着他往墙上撞。
梁辽的神色始终如一,没有表情,眼里凉地像深海里的冰。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滴入眼睛,又顺着其他方向滑到脸上,看着十分惊悚。男孩始终不动,任由女人咒骂动手。
她大概有些筋疲力竭了,拽着梁辽一下没拽动,自己反而撞到了栏杆上,本就不结实的围栏瞬间变得松散,她险些掉下去,极致的求生欲,她抓住另一节栏杆快速爬了上来。
“是你,是你想要我去死对不对?我才不会死,最应该死去的是你,是你啊!”
女人好像被触发了最深处的机关,拉着梁辽想要把他推下阳台。
一向没有反应的男孩儿死死抓住她的手,她从地上猛的捡起一把水果刀,疯了似的不断划向她的儿子。
最后是因为自己体力不支才让梁辽揪住机会爬了上来。
彼时,辽郁昭昏倒在地,梁辽浑身是血,血液滴答滴答落在辽郁昭绝美的脸上。
梁辽墨色的眸子里是无尽的深渊,死死盯着地上的女人。
就在第二天早上,八岁的梁辽不知道上哪儿弄来了一把大砍刀。比他人小不了多少。
那时他脸上身上还带着血,拖着一把刀直奔家的方向。
刀刃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把镇子里的老人吓得掩上了家门。
最终的结果不知道是怎么平息的。辽郁昭最后还活着,梁辽也活着,只是那把砍骨刀上见了不少血。
众人都猜着是辽郁昭的,不过没有人去证实。
一晃八年过去了,这把刀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仅是出现,还被当初那个想提刀弑母的梁辽放在了床底下。
在白晃晃的灯光下,铁刀闪烁着寒光。
一群人看着这把刀后背一个劲地冒冷汗,连连后退了几步,谁也不敢先开口。
他们是想讨个说法,不是想来丢命。
要论不要命的狠劲儿,谁都比不过梁辽。
眼见他们不出声,梁辽取下砍刀握在手里,突然一声嗤笑,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家孩子是乖孩子?乖孩子能霸占别人家房子睡别人家床,能给人家屋子造的一团糟,乖孩子能一连十来天逮着我家阿榆欺负,捆住手脚供他们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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