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树摇叶落。

南山观里因为燃了火堆,驱散了不少寒气和水汽,怀夕坐在凳子上,靠着那张用木板拼凑的床榻,举着手中的水晶糕瞧了瞧,然后一口丢进了嘴里:“咦,不错,原来这就是桂花的味道啊,好吃。”

现在,东樵子可不敢对她嗤之以鼻了,若是以往,少不了要斥责她吃独食,是肥猪转世投胎,他一边煮着水,不时地偷偷朝她瞧,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后门出现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风急雨大,即便撑了伞,两人也淋了个透湿。

“怀夕姑娘!”王全收了伞,衣摆的雨水滴在地上,与灰尘触碰,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黑点,他急步上前,有些担忧:“雨下得这么大,就让八狗这样淋着吗?他脑袋上还有伤口呢。”

油纸里还有最后一块水晶糕,她抬手就一口吃下了,目光扫向东樵子:“水烧热了没,泡杯酸梅水给我。”

这几日,东樵子倒是出奇地沉默,而且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甚至把自己珍藏的一小瓶酸梅膏献宝一样给了怀夕,怀夕很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每天都要喝一杯。

东樵子忙起身给她泡酸梅水,杯子是这几日东樵子用新砍的竹子做的,不仅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还在上面雕刻了春夏秋冬的景致。

接过东樵子送过来的酸梅水,怀夕这才抬眼看向浑身湿透的王全:“这雨来得正是时候,若是淋透了,明日就能活。”

王全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质疑她吗?自己有什么资格质疑。

“阿嚏!”豆子小小的身子缩在一旁,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了。

怀夕随手从床上扯了两件衣裳扔给王全,自己爬上床,用剩下的衣裳把自己裹起来:“行了,别庸人自扰了,你和豆子去换身衣裳,歇下了!”

“不用人守着八狗吗?”王全有些急切地说,这些日子,他们三人都是轮流守着八狗,就算不怕山犬寻来,也怕蛇虫鼠蚁啃噬八狗,只是今日这雨太大了。

“不用!”怀夕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

王全便不敢再说话了,他和豆子在避光的地方换上了干的衣裳,就坐到东樵子身边,把湿了的衣裳放在火上烤,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后门看去,只一刻钟,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后面去:“我再去看看!”

东樵子一把摁住他,目光往床上那个身影扫了扫:“怀夕姑娘说不用守,就是不用守!”

坐在火堆旁边的豆子这几日可是开了眼,往日,这老道时不时就要和怀夕姑娘顶撞一番,如今,倒是比自己更加狗腿了,他暗自在心中发了誓,自己一定要当怀夕姑娘的第一狗腿,绝对不能让这老道抢了自己的身份,他忙应和道:“王大哥,你就相信姑娘的本事吧,今日下晌,那么大的太阳,姑娘看了一眼就说要下雨,让我收衣裳,我刚把衣裳收进来,雨噼里啪啦地就打了下来。”

王全当然相信怀夕的本事,毕竟,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能把断气了的人救活,就算是孙叔敖也做不到。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细细的鼾声。

三人坐在火堆旁,都没有睡意,不约而同地朝那个身影看去,三人神色各异,若有所思。

雨是下半夜停的,雨一停,三人就忙去了后山,当看到八狗时,只见他一张脸像纸一样白,脑袋垂着,双眼闭着,就像被风雨打蔫了的花草一样。

“八狗哥!”豆子踩着一脚的泥跑了过去,先是探了探八狗的鼻息,又是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依旧没有任何鼻息,也没有任何反应。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