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三人便进了城。
陆安也没有再过多纠缠,拱手道别,“我便不耽搁两位的正事了,就在此别过吧。”
“多谢陆公子指路了。”付长生微微颔首道谢。
拜别了付长生二人,陆安抄进一条无人的巷子,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顾兴看着陆安离去的背影,问道:“公子,这人?”
“不用管他,我们先去办正事。”付长生也收回目光。
陆安穿过巷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处古朴的庭院,年久失修,围墙都有些破碎,漆黑的木门也有些摇摇欲坠。
陆安还是放下了准备敲门的右手,朝着院里喊了一声,“道爷,开门,不是说想吃鱼了嘛,抓了几条给你尝尝鲜。”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
门从里面开了,一个裹着破旧麻衣的中年男子看着陆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整天跟催命似的,哪天死了也是被你催的。”
“我好心给你送鱼,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这种晦气话。”陆安也不惯着他,随手将门带上便朝院里走去,一点也不管后面容憔悴男子。
“呵,你不是整天就盼着我死吗?”祁天道嗤笑道。
“怎么会呢?”
院中有一个简陋的凉亭,亭子上面的棚都没了,积雪已经将桌椅覆盖,不过陆安也不在意,随手抿掉圆凳上的积雪,便坐了上去。
“我可没几个朋友,巴不得你多活几年呢!”
祁天道慢吞吞走到凉亭,陆安见状也是立刻把另一个圆凳上的积雪清掉。
“你说……你也不是仙人,凭什么活这么久啊?”祁天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谁告诉你我不是仙人的?”
“仙人可不会像你这样没有不知廉耻,没羞没臊。”
“道爷,你说你治病救人,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救不了自己呢?”陆安没有看祁天道,目光注视着远处一个光秃秃的树。
“医者不自医,可能我的命数就是这样吧。”祁天道也没有太过悲伤。
陆安回过神,伸出手放到祁天道面前,“来,帮我再看看,我的病还在吗?”
祁天道浅笑了一下,伸手把上了陆安的脉搏,少许,他缓缓摇了摇头,“还在,绝症,治不好。”
陆安显然是预料到了结果,将手收了回去,笑道:“到现在都不愿承认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吗?”
“我祁天道三岁识书,六岁学医,九岁尝百草,十六岁行医,直至今天,从未误诊,就连城主寻我治病也要排队,断然不可能是我识错。”
祁天道一番慷慨激昂之后,但顷刻间便神情落寞,
“你是我唯一一个看不出来的,你身患绝症,本应活不过二十五岁,可……”
祁天道将目光停留在陆安的脸上,“我记得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
陆安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我的绝症,让我因祸得福,成就不老容颜?”
“不……你可不仅仅是不老,你身体的机能从未改变,一直停留在我们初识的年,与其说不老,不如说是不衰。”
“那我会怎么样?”
“会一直这样活下去。”
“长生不老吗?”陆安轻笑,“这不是很多人追寻的东西吗?”
“没错,所以……”祁天道郑重的说道,“所以,离开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陆安他原本的打算在这里呆满二十载就离开,可如今……他想再等等。
“我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赌约还依旧成立。”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直盼着我死呢。”祁天道豁达的大笑道,“放心,我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死了,就算你赢了。”
“你不怨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怨我与你赌了一个必胜的赌约。”
“哈哈,这有何怨?我总是会死的嘛,我还怕你若是真有一天死在了我前面,想我堂堂天宇第一神医的朋友病死跟前,岂不让人笑话。”
沉默了半晌,陆安又突然开口,“道爷,你见过仙人吗?”
“仙人嘛?”祁天道仰头,似是在思考,“应该见过吧。”
“应该?”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祁天道回忆道,“但……我心目中的仙人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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