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镜湖城华灯初放,街巷里人来人往,笑语相闻,只见才子佳人相伴而行,罗扇轻摇而已。

宅院深深,楼阁重重,灯火从雕花的窗牖间透出,晕染出一片朦胧的暖黄。

在将柳羽成的物件一一收拾妥当,而后庄凌瑜便在望原川寻觅那林清婉,却久久未得踪迹。

心下念及鹤赤真手中是否尚存有金岩磐陀气,便移步至这宅院,静候林清婉的消息。

“仙师大人,这是【寒檀酒】,还望大人慢饮。”白衣侍女款步自门槛行来,手中托盘之上,其是置一银壶,另有几道膳食。

“灵酒?”

庄凌瑜伸手执壶,为己斟满一杯寒檀酒,继而仰头一饮而尽,只觉丝丝缕缕冷气在灵窍缓缓散开。

灵酒虽未列于灵膳之属,可也是修仙百艺之一。

其酿制之法,大抵与凡俗酿酒相通,皆需酒曲、原料及清水等事物,唯多了那丝丝灵气。

白衣侍女见庄凌瑜轻抿一口酒液,便欠身恭敬道:“仙师大人果真是慧眼如炬,品味极佳!”

“哪里哪里。”庄凌瑜抬眸望向眼前那身着素白罗裙的侍女,浅笑道:“我曾听闻林师姐于与魔修斗法之际,救下了一女童,却不知……”

这白衣侍女素日常居于林清婉的宅院之内,自是与林清婉颇为亲近。

且此女年岁尚轻,想来也唯有这般情由才说得通了。

白衣侍女一边将托盘上的灵膳轻轻置于那张雕花梨木桌上,一边抬眸看向庄凌瑜,低声应道:“便是小女子了。”

“既然你与林师姐结下般缘分,自当珍而重之,方为妥当。”庄凌瑜单手轻挥,眉梢眼角尽是不以为意,轻笑道。

“这是自然……”

白衣侍女不禁怔愣失神,在她记忆之中,过往所遇的诸般仙师,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似庄凌瑜这般能对她和颜悦色、笑脸相待的人,除却林清婉之外,便是没有了。

恰于此时,林清婉素手轻托一朵灼灼血焰,行过那由白玉石子铺就的小径,娉婷步入大厅。

血焰周身尽染艳红,外层灼血环绕,携着丝丝暗红色纹路,内里黯淡,不时有紫芒隐现穿梭。

这血焰火行颇旺,缕缕分裂,化出无数火星纷舞,奈何为一雷光所罩,不得飞逸。

“庄师弟,不晓那柳羽成现下如何了?”

林清婉在白衣侍女耳畔低语吩咐数言,便令其退下,而后将目光投向那已然起身行礼的庄凌瑜。

庄凌瑜为血焰所照,双眸灼痛之感顿生,强忍着不适,开口言道:“柳羽成,一心欲逃遁而去,已经被师弟斩灭。”

“罢了,这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柳羽成瞧着庄凌瑜缓闭双目,便将血焰上雷光加重些许,解释道:“师弟莫怪,这是鹤赤真所遗的道化灵物,不能纳入芥子袋。”

“此物名曰【紫煞燎火】,擅分化之能,可驱避阴仪,但是其性凶厉,易损法躯,折寿伤命。”

道化灵物,其间诡秘实难尽述,诸般奇事迭出,甚至有金丹真人一朝道化,沦为妖兽,肆虐作孽,贻害四方。

这鹤赤真死后道化,化为天地灵火,此事想来也不算奇诡。

“只是无心之举罢了,还未恭喜师姐突破练气后期,为镜湖城除去一大祸害。”

庄凌瑜自是不会愚拙至因这等小事而嗔怪林清婉,只得含笑而言。

听到这里,林清婉神色稍缓,笑意微绽道:“这鹤赤真昔年涉周家灭门一事,而后便四处为祸。今日幸有师弟相助,得以将此獠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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