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快步来到花厅,瞥了王佑一眼,见他正打量自己,也不在意,径直走到西侧,歪倒在酸枝罗汉榻上。
春娘早已伺候在旁,又是道福请安,又是嘘寒问暖,热情的都令人嫉妒了。
“哼,刚刚也没见你这么殷勤,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
王佑早已回头继续听戏,眼睛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那锦衣青年。
只因他的出场太先声夺人,让人不禁好奇。
刻意偷听了下,却是那青年要宴请好友,让春娘备好房间、酒菜,再请出相熟的二个姑娘作陪云云。
“李衙内,您就放心吧,一定给您预备好!”
那边春娘笑语晏晏的离开后,王佑却上了心。
“李衙内?这个地方,这个称呼,怎么这么耳熟。”
长安县城,姓李的衙内,这让他立时便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位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
只因这人进香的时候一眼相中了张金哥,才有了后来“王熙凤弄权铁槛寺”,继而拆散了张金哥和长安守备公子的婚姻,导致两人双双殒命。
当然,长安县城姓李的多了,不可能随便遇到个就是那太爷小舅子吧。
再说了,即便真是那人,又与他何相干,没必要为了以后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多管闲事吧。
还是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李衙内的朋友竟是联袂而至,一时间称兄道弟、呼朋唤友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花厅。
这些人寒暄一阵,便径直去了二楼包间。
此时天空如墨,花厅、廊上的大红灯笼都已点亮,映衬的整个院子都红彤彤的,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花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戏台上的歌舞也早就结束,很快就会进行每天的例行演出。
王佑的酒菜也备好了,春娘又给他找了一个唱曲的女先生和一位陪酒的姑娘,巧合的是,安排的包厢就在李衙内那伙人隔壁。
女先生抱着琵琶在桌边坐了,因问听何书?
王佑哪知道这些,便吩咐说:“随便捡拿手的唱上几出就好。”
说罢便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起来。
陪酒的姑娘名叫相宜,几次想搭个话、敬个酒,王佑也只是不理会,气的相宜姑娘暗暗腹诽: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到了这地方不说和姐儿们调笑,竟只顾着吃饭?”
她真想跟王佑说:“别吃了,做的别的吧。要不你这钱不白花了。”
正所谓“鸨儿爱钱、姐儿爱俏”,王佑的模样虽不英俊,但还周正,且又青春年少,长的也人高马大,这相宜姑娘自是喜欢。
可他表现的如此冷淡,不免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的王佑心中也苦啊!
他还是低估了这幅年轻的身体,相宜姑娘一坐下就往这边靠,软绵绵、香喷喷的,整个人立时便心猿意马起来。
还好他拼命的挣扎,要不今天肯定不能囫囵个出去。
算了算了,还真经不起这种考验,吃完饭赶紧跑路吧。
顶着相宜姑娘幽怨的眼神,王佑不免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此时,隔壁忽的传来敲门声,一个男人在外面喊:
“大爷,大爷,小的有事禀报。”
很快,开关门的声音响起,随后两个人脚步声渐渐变小,应是要找个僻静处交谈。
“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佑一愣神,这是李衙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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