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得很,这长毛贼的脑袋反应也特别快。当下孙青击打完,那脑袋上面就起了好多包,和给上面种土豆一样。长毛贼的样子,马上就和我们看到的电视剧《西游记》里面的那个叫叭吥楞磴嘣的妖怪像极了。
围观的人真多,老孙看看差不多了就对孙青说:“对了,对了!回!”我怕这长毛贼就是这附近人,待会他们村的人见了回去叫人,那麻烦就大了。听了老孙的话,我就上去一句话都不说地拉起孙青,我们几个推起自行车向东慢慢往回赶,临走长毛贼还有气无力地对我们喊:“今儿……今儿你们几个……小心点,今儿你们走不了,等着看!”我们大家笑了笑,没人搭理这玩意,让他那肚子上面纹的弥勒佛哭去吧。
我用自行车带上孙青就往回慢慢骑行。我们没有想着今天的打仗,大家心里都在盘算着今天的成绩,还行,今天第一回就弄了两百多块,最少一个人还能分三十块,妈妈的!我一个大工给建筑队干活,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才给三块五毛钱,这一下就顶十天。我们大家伙非常开心,弄到了钱,仗还打赢了,美呣!这时孙青对大家喊道:“哎!都不要高兴的早了,我估计这家伙一定要追咱们的!”
没有人害怕这个家伙来追,就是来十几个人我们都不怕,在我们村子南边那条叫死人沟的地方,我们快乐的度过了我们的少年时期,在那里我们每天都练习拳脚,还没真正打过架,也就是人们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除了女子,我们六个人里面有一个姑娘,我忘了告诉大家,这种骗术里面最好还得有女人,陌生人看女娃娃都敢压钱,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不上去压几把那就是傻子,这样上钱快。她叫范柯玲,她不愿意跟我们来,但是家里没有一个人赚钱,每天盐都吃不起。后来在孙青的连哄带劝的说和下,她来了。
过后我们才知道,孙青打的这个长毛贼是华县东部的一个恶霸,叫胡强。他在当地人脉很旺,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不怕归不怕,出门在外尽量减少麻烦,这个理大家都是知道的,抓紧赶回去了还是好。所以大家猛力往回赶,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那是骑自行车,累呀!孙青说的对,弄不好人家要追。多赶一段路就离家近一截,就安全一截。怕鬼的时候那鬼就该来了,我们猛力脚踏自行车,一股劲跑出四五里路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柴油三轮车的突突声和呼喊声。回过头去一看,好家伙!来了满满一车人。他们隐隐忽忽地对我们狂喊着,我们骑自行车的几个脚下赶紧更加了力,当时的路面还是土路,他们的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那玩意上下颠簸着开不快。我们骑的自行车还可以快点。我们几个不怕他们,反正到了这一折子。但是你知道人的力气是有限的,而三轮车的发动机只要有油,那玩意根本就不需要休息。
我们已经弄到钱,不想与这些家伙纠缠,毕竟我们干的事情不是多么阳光的事,这打开架了没深没浅的,谁知道后果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能开溜最好。但是没多长时间,后面的追兵还是与我们慢慢拉近了距离。
我们可以听见他们对我们的喊叫声:“停住!你们给我停住!”有的喊:“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我们凭什么就给他们站住,他们也不是公安局的警察。
我们几个已经互相换着骑了好几茬了,一个个叫自行车骑得气喘吁吁地,再这样下去,我们累得就没一点劲了。这些家伙追上那麻烦大了去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温三军的自行车咔嚓一声停住了,掉了链子。
温三军急得大声呼喊:“链子掉了,我的链子掉了。我的鬼呀!链子掉了!”何福厚坐在他的车后座上,看到这个样子,赶忙蹦下来扶住自行车翻着他那厚嘴唇骂道:“赶紧搭链子,你狗日的害人哩!赶紧!”何福厚扭头看看越来越近的三轮车,又低头催温三军说:“来了!人家来了!你快点!我嗯!嗯!你个祸害!”
大概人们常常口前话说的掉链子,就是这么回事,越到紧要关头,越玩不转的事就越是掉链子。晚上你一个人骑自行车路过坟地,‘咔嚓’掉了链子,你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冒冷汗,早不掉、晚不掉、专捡到了阴森恐怖的地方掉,这个你没办法。实际上你到火葬场门口掉链子那还不要紧,那毕竟是自己吓自己,毕竟是虚惊一场。但是温三军的链子掉了,后面有追兵,赶上了他们绝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这时骑在前面的赵镇平停住自行车对大家说:“停,停下!大家都停下,等等三军!”
我们几个骑车的都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把自行车往路边蹲,一边回头向后面的追兵望去。温三军慌乱搭着自行车链子。人在忙乱中一般都干不好活,温三军的链子搭了几下没搭好,差点把手还给夹住,弄了一手的黑机油。
温三军这家伙长得魁梧高大,留着平头,四方脸上一对大圆环眼睛,浓黑的眉毛飞向两边,这眉宇间自然的透出一股任谁都不好惹的横劲。他挺直的鼻子下两道法令纹长长地分向两边,更是显出一股混账直白的气概。这会儿他听到赵镇平的喊声,把满手的黑机油往那憋得通红的脸上挠了挠,一下子就像人家美国海军陆战队员脸上画了油彩。他破烦焦躁的看看卷在一起的链条摆弄不上去,一脸怒气地喊道:“妈那个屄!不走了,看他们能咋的?跟狗日的拼了。不走了!”赵镇平用眼睛看了看大家轻轻说道:“人家人太多,待会看我眼色,上去就下狠手,争取一出手就打到对方一两个,剩下的就不敢放肆了!”。温三军低头看看满手的油污,把那个叫链条夹了的手指头往嘴里呵呵气,咬住牙嚷嚷道:“我先上!把冲在前面的先叫我给收拾了。狗日的害我把手都给夹了!都夹破了。”
就在说话的这会,三轮车已经离我们十多米了。那个三轮车司机就放松油门准备慢慢停车,好几个家伙迫不及待地还没等车停住就往下跳,一个个下来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他们嘴里恶狠狠地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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