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看不起外地来的,觉得我们买不起?”方宁视线扫过二人,面有不虞之色。

“不不不。岂敢。一看二位的气质,便知身份不凡,您有所不知,”眼见要得罪贵客,掌柜的赶忙抢先一步出面道歉,“狐仙酒工艺复杂,一壶酒要费好些时日,一个月仅能出十五坛。好巧不巧,这个月的狐仙酒已经被罗画师全预先订完了!我们也想多卖多赚钱,但品质必须第一,这不是不想糊弄支持酒楼的客人,才实话实说的嘛。”“——客官若是真想一尝这酒,或许就得等到下个月了。”

方宁被扫了心情,也不强求,闻言挑眉道:“哦?喝不到酒,那就喝杯茶吧。听闻酒的价格昂贵。罗画师倒真是大手笔,应是凭自己的大作赚了不少钱吧,不过我没听过此人名气。”

“客官真是问对人了,还请二位上座,这茶就算是小的请了,”掌柜的见方宁转了兴致,连忙陪着笑将两人引至楼上的雅座上,转身向底下喊道,“小二,还不快给两位客官上茶?”酒楼的伙计应声送上茶来,掌柜的挥手让他放下就走,自己亲自为两人沏茶。

蕴含着热气的白雾缓缓从半空中升起,掌柜沉稳平缓的声音从雾气背后传来。“这罗画师是我们吉荣县中响当当的人物呢,他祖上本是走仕途的,却自幼痴迷绘画,只要是出自于他手中的画作,无一不是千金难求。”掌柜的口若悬河地说着,将罗画师的画技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还不忘捧一波自己的酒来,“不仅如此,自从罗画师喝了我们家的狐仙酒,他的技艺更上一层楼。他之所以要包下我们酒楼的狐仙酒,就是为了这些日子宴请友人,大展拳脚哩!”

方宁这回是真来了兴趣,她抿了一口茶:“确有此事?那我要去拜访一番,见见世面。”

言及至此,方宁追问了几句罗画师生平行事的喜好,和沈昱定好了去罗画师府上拜访的计划,随后与掌柜聊得宾主尽欢才起身离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事发生了。

翌日,天方才浮出几分鱼肚白,罗府院里的下人就早早起了身,浣娘取走房中前一日换下的衣物,忽然觉得内室中似乎有些不对。她慢慢掀开青纱帐的一角,悄悄往里看去。

只见床上的人衣衫不整,半条腿还搁在床外,身体随之扭出一个诡异的姿势。

她颇觉奇怪,担忧自家老爷是不是生病不适,或梦魇掉下了床,昏迷未醒,旋即继续往上看去,却见床上的男人面色铁青,脸型、五官竟似狐状,两眼正黑洞洞地对着她看。

浣娘手中的木盆咣当一身掉在地上,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四肢并用地朝外爬去。“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老爷死了!”

浣娘尖利的泣声一时间响彻了还笼罩在前夜的罗府。院里四四方方跑出人来,很快有人转身出后门报了官。

于是,方宁刚醒,正打算梳妆打扮前往罗府,还未出客栈的门,便听闻了这个噩耗,只得失落又惊异地感叹这几日自己的运气怎么这样差?

沈昱则对这案子十分好奇,据街坊传言,就在昨夜有人听见罗府内有狐频频鸣叫,时而凄凉哀转,时而妖娆妩媚,似乎在吸引着什么?

接着,罗画师被狐仙上身而死的谣言四起,在一日间就传遍了街头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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