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县衙门口。

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下。

公孙瓒身穿官服,躺在一张竹子打造的躺椅上,手中蒲扇缓缓煽动。

跪坐在公孙瓒身旁桌案后,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的县衙主簿,面前墨汁已经干涸,毛笔顶端的笔毛也已干裂分叉。

凉棚下除了公孙瓒和主簿以外,还有脸色焦急,时不时望向路口的张飞,以及表面镇定自若,实际上也是时不时看向路口关羽。

自从昨日在集市颁布了最新的政令。

从早上鸡鸣开始,直到现在太阳已经高挂头顶,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登记。

坐在马扎上的张飞猛地站起,走到依旧悠闲的公孙瓒身旁。

“大人,俺看一定是那些豪族用强,那些农户这才不敢前来开垦荒地。”

旁边的关羽也站了起来,朝公孙瓒一拱手。

“大人,益德说的也不无道理。”

公孙瓒停下摇摆的蒲扇,睁开微闭的双眼,看向面前的两位万人敌。

张飞和关羽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东汉末年还是小农经济。

涿县周围大量土地都掌握在地主手中。

这些地主背后的东家就是涿县的那些氏族。

种地本就是个靠天吃饭的职业。

农户自己开垦田地,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

除了种子和农具以外,还要当心虫灾、暴雨还有一些恶劣天气。

即便是一年到头风调雨顺,新开垦出来的土地,收成并不好,也就是相当于下等田地一年的收成。

而东汉的税收,可不会像后面的朝代那样,根据田地等级的不同,给予不同上交的粮食不同。

所有田地都是一视同仁。

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管土地是什么等级。

官府收取的粮食就那么多。

不会出现登记的下等田,实际上是上等田,国家少收取粮食的情况。

同样坏处也有。

上等田交过粮食后,剩下的粮食就会很多。

冬天就不用挨饿。

可要是开垦出来的新田,交过粮食之后,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过冬。

农户为了活下去,只能将新开垦的田地卖给地主,以求换取一些粮食,熬过这个冬天。

这样算下来,开垦田地的农户,这一年算是白忙活,或许还有可能赔上一些钱。

如果是给田庄的地主家里种地。

农户只需要负责按时耕种,秋天的时候收粮食就行。

种子、农具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操心,即便是遇到天灾人祸,那也是田庄的地主承担。

即便是租种,地主也只会按照收成,要求农户上交几成的粮食,至少农户留下的粮食,能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也有一些不当人的田庄地主,勾结官府一起剥削百姓。

最后的结果就是黄巾大旗飘起,地主和当地官府,所有人全部去下面报道。

公孙瓒手中蒲扇朝张飞和关羽两人压了压。

“益德,云长,莫急莫急,这不是还有一个下午呢嘛!”

张飞深吸一口气,气鼓鼓的坐在旁边的马扎上。

“大人开出的条件那么优厚,那群蠢货居然不来,枉费大人一片好意!”

关羽看了眼张飞,也朝默默地点了点头。

“关某也曾种过地,大人开出的条件,确实是关某见过最好的待遇。”

张飞转头看向关羽。

“云长,你也觉得是吧!”

公孙瓒看着张飞和关羽在这里一唱一和,正要开口在劝解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公孙瓒耳边响起。

“大人,小老儿,能不能登记一下?”

公孙瓒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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