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似是有种神奇的力量,让酒娘不再拒绝,老妇人道:“我儿眼光果真不错,只是,若酒娘入了门,便要辛苦了。”

老妇人拍拍酒娘的手,让其随之坐于她身旁,酒娘却想听老妇人说下去,她发现,老妇人的眉眼,竟像极了他,也许,是她看错了,“我儿若风常年不在家,娶了酒娘,怕是要委屈了酒娘,今次来,却有部分原因是我儿信中让我这个当母亲的为他求亲......酒娘可否愿意嫁给我儿,成为我的儿媳妇儿?”

这,是然老夫人,亲切感又添了几分,她不曾想竟是他央求他的母亲下聘,如此真情实意者,实是难见,她终是等到他来娶她。

酒娘娇羞,只道:“全凭父母做主。”

老夫人上她家为他求亲的事情,后来,他与她成亲后,她讲述他听,末了,道:“我若是当初不同意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谁知他却道:“能怎么办,再接着求亲呗,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糟拒绝了。”这倒是引起酒娘的注意,他说他不是第一回遭到拒绝,酒娘便问:“难道你还向别的女子求过亲?”

他笑而不回,倒是把她惹急了,他才说:“我然某只向陈家女求过亲,可惜,陈家女当时理都没理我然某派过来的媒婆。”

酒娘听罢,故作推搡了一把,她道:“求亲人那么多,我总不能记住每个来求亲的人吧,况且,你又没和我说过,我哪知道。”

“哦!”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确实是该怪我。”

她这才发现,他竟又给她下了个圈,让她承认她喜欢他。在此之前,她酒娘还未嫁人时,然老夫人向她家下过聘后,她便一直盼望着他回来,那时她便觉得幸福在向她靠近,之后,事实也是如此。不过,让她特为不满的是。直到她入了花轿,进了然府大门,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满心的欢喜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消逝也开始变得焦躁,他为什么还不回来?隔着红头巾,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她能做的便是等。幸而,到最后,他还是回来了,没有让她成为笑话。

成亲之日,他问她:“可还会回去?”

她回:“不了,前方战事已了,能娶得酒娘,是我然若风今生一大幸事。”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她终于细细地看着若风,半年不见,他的皮肤留下了烈日灼烧的痕迹,他黑了许多,也坚毅了许多,她不由心疼地问着:“可有受伤?”褪去他的衣服,入目的是大小不一的伤痕,这些都是以往留下的吧!那么这一回呢,他定是不会受伤的,她责怪自己,怎么能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有她的护身符保护,自是不会让那些流寇近得他身分毫的。

他捂住她的眼,满是怜惜的道:“别看,洞房花烛夜可不是让你看这些晦气的东西的。你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她泪已落了下来,那些伤痕仿佛是在她身上,尤然疼痛,“以后,就算为了我,也别再受伤。”

他点头,帘帐落下,春光无限。从今以后,她酒娘,便是他然若风的妻子,而他然若风,也便是他然若风的夫君。往后,他定不让她哭泣,她要随他左右。

酒娘嫁予夫君,十七岁!

她骤然想起,她已不再是个姑娘,她是他的妻,熟睡的容颜近在咫尺,她摩挲着他的眉眼,他捱不过她的触碰,虽未睁眼,却道,“可玩够了?”

“没有,”酒娘难得厚脸皮道,手依旧玩弄着他的眉梢,之后,又变得过分起来,她取来他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的,却不小心打了结,头发缠绕在手上,她解不开,只好求助他,央求道:“夫君,怎么办啊。”

她改了对他的称呼,那一声“夫君”出口,却没有一点点地别扭,仿佛这“夫君”二字早在她心底叫了无数遍,今次只不过顺口叫了出来。

若风眼含笑意地看着酒娘,他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缠绕在她手上的头发用力拽了下来,“这样不就可以了么。”

“你,”酒娘气结,望着仍缠在自己手上的那一缕头发,她下了床,在梳妆镜前拿起了把剪刀,在他的不敢置信下,朝着自己的发剪去,而后将自己的发与他的结在了一起,她抬起自己的得意之作,向已然被酒娘吓得惊坐起来的夫君道,“瞧,我将你我之发结在一起,结发夫君,可莫要忘喽!”

然若风此刻只剩无奈地笑着,却听她又道:“把夫君吓着了,夫君定以为我要做傻事?”她将结发小心地放入暗屉里,像是在珍藏着什么宝贝,的确,对于酒娘来说,那就是一个宝贝,是酒娘一生都回去珍藏的宝贝。她斜撑着下巴,俏皮地歪着头瞧着自己的夫君。

他确实是怕,怕她拿着剪刀会不小心将自己伤着,“都已经嫁给了我,你怎么还会想着去做傻事,想必现在心里甜蜜还来不及。”

她现在是越发觉得,她的这个夫君,脸皮竟是比谁都要厚,她放下剪刀,又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声,“将军,夫人,该给老夫人敬茶了。”

酒娘一个激灵,端正坐好,拢了拢微乱的衣裳,理了理眼前并不存在的发丝,回了声:“知道了。”

门外脚步声渐远,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不免瞪了眼床上好整以暇的夫君,她光顾着和夫君说话,却差点忘了这等大事,夫君他也不晓得提醒着她点。

她行至床上,对夫君道:“夫君,该起床了。”

他亦道:“夫人,辛苦了!”他看见她的脸红了,笑意又渐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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