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口,正好遇上从外边回来的陆顺。

陆顺满脸堆起的笑意明显比昨天真诚了许多,客客气气地叫上了声少爷。

陆元甲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人生还真是际遇难料,想不到初来乍道,昨天还在汴水上衣不遮体,转眼却成了陆府的少爷。

两人出了陆府,沿着汴河岸水一路向东行去。

天气明媚,又临近午时,街上自然是行人如织,过了州桥,便愈加热闹起来。行人、拉货的驴车、二人抬着的小轿,在街面上穿梭往来。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金银铺、绸缎店、肉行、果子行……看得陆元甲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没想到宋朝竟是如此繁华热闹,一点也不逊于上海的城隍庙和南京的夫子庙。

陆彩衣走走停停,离开东京有一阵子了,心里还真是有点痒痒了。不时钻进路边的绸缎庄和脂粉店,不一会儿就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

有一些店铺到底是做什么的,陆元甲也搞不清楚,比如刚刚经过的“赵太丞家”,问了陆彩衣,才知道是家医铺,就是私人诊所。

又经过一家绸缎店,陆彩衣不由分说就把陆元甲也拉了进去。

“你穿的衣服是我姐夫的,就是上次在这里做的,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这一身衣服吧?!”陆彩衣说道。

“可是,我……”陆元甲有些为难地挠着头。

“没银子是吧?我先帮你垫上,等你赚了钱再还我吧!”陆彩衣一挥手,豪爽地说。

在绸缎店里量尺寸、选布料、定样子,陆元甲完全是听任陆彩衣的摆布,唯她马首是瞻。

折腾了大半天,陆元甲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可是那半只鸡腿还横在那里,陆元甲一时也没了吃饭的兴趣,就随着陆彩衣继续逛了下去。

出了绸缎店,陆彩衣又钻进了一家店铺,陆元甲懒得进去,便正站在店铺外的街边候着。

忽然,就听见街上一阵大乱,东边的人群叫喊着,往西边跑过来。陆元甲踮起脚尖往远处一望,只见一头大骆驼正从东面的街上奔了过来。

陆元甲站立的地方正是一个街口,店铺密集,行人众多,东面逃过来的人群一下子便把一辆驴车和几顶小轿冲翻在地。

街边店铺里的人听见外边的动静,也挤着要出来看热闹,一时间,东南西北里里外外的人群拥成了一个疙瘩,谁也动不了身了。

眼看着那头受惊的大骆驼继续冲过来,惊恐的人群叫喊着,毫无章法的四下乱突,绊倒在地上的几个孩子哇哇地大哭起来。

陆元甲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塞进了刚从店里出来的陆彩衣的怀了,转身便冲向了那辆翻倒在地的驴车。驴车上驮着几只大麻袋,想必是十分沉重,那两头健硕的黑驴挣扎了半天也没把车子拉起来,反而被坠得半卧在地上,急得“嗯啊嗯啊”直叫。

陆元甲并不是要去解救那两头驴,而是看见驴车上斜插着一把木柄铁锹,虽然比不上工兵铲,但以他的经验判断,也应该是个趁手的家伙。

陆彩衣抱着东西,看见陆元甲立在街道的中央,手里横握着铁锹,迎着骆驼飞奔过来的方向,风掀起淡蓝色长衫的下摆,就像旌旗一样在招展,竟有些莫名的英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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