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月姑从学院送衣裳回来,渡船上除了她还坐着一个背着剑的少年,月姑暗忖,莫非他就是说书人讲的侠客?便多看了几眼,那少年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举手投足和众人不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侠客吧!月姑不由充满了好奇。    “少年人,从哪里来啊?”王艄公问那少年,看来他也觉得这少年不一般呢。    “老爷子,我从龙虎山上来。”那少年笑着回答道。    “龙虎山?莫非你姓张?是天师宫的人?”王艄公问道。    “是。老爷子您也知道天师宫吗?”少年没想到这江上的艄公也知道天师宫。    “二十多年前,我曾与张天师有一面之缘。少年人,你是张天师的什么人?”王艄公回忆起了当年与张天师的一面之缘。    “那是我大伯,现在的天师是我大哥。”少年又问道,“老爷子,您在哪里遇到我大伯?他来过这儿吗?”    王艄公笑道:“不是在这儿,是在北疆。张天师可是救了我们几千条人命呢!”    少年有些意外,“从没听大伯说过这些。”    王艄公笑了,“张天师救下的人命不计其数,他不放在心上,可对于我们那可是救命之恩啊!”    少年也笑了,“降妖除魔,救助世人本就是我们天师道的道义。”    月姑听他们说话,原来这少年是天师道的人。什么是天师道,月姑并不清楚,不过听他说降妖除魔,比侠客还要厉害哦!    渡船靠了岸,那少年问王艄公,“老爷子,请问清溪镇怎么走?”    王艄公一指江岸,“沿着这条路走便是了,你找人吗?”    那少年道:“我要去清溪镇上的槐树巷,那里有一间我们的老屋。”    王艄公道:“那倒巧了,月姑便住在槐树巷,让她领你去吧。这镇上的巷子拐七拐八,不好找呢。”    月姑闻言,停下脚步,“张大哥,我正要回槐树巷,我领你去吧。”    “那就谢谢了!在下张文中,老爷子,改日再见!”两人与王艄公道了别,便向镇上走去。    张文中见月姑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里还装满了衣裳,便问道:“月姑,我帮你背背篓吧。”    月姑笑着摇摇头,“张大哥,谢谢了!我背惯了的,不觉得沉。”又问,“张大哥,你来这里住多久啊?你说的那房子就在我家隔壁,大家只知道主人姓张,但老没见到人住,院子里的草都长的好高了,且得打扫一阵子呢。”    张文中也笑了,“我们二十年来一次,那房子没倒就算挺好了。这次我可能得住上一个月,要和你们做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月姑笑眯眯的说:“那好啊!我们巷子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他们知道你来,一定都很高兴,恐怕都会来看你呢,你可别嫌烦。”    张文中道:“不会的,我下山前,二哥就跟我说了,山下的人很喜欢讲话。在山上,就我和大哥,二哥三人,有时几天也讲不了一句话,到了这里可热闹了。”    月姑好奇的问:“你大哥,二哥不和你说话吗?你们在山上都做什么呢?”    “我们都很忙,要练功,要练法术,特别是大哥,经常要下山,有时还要被皇帝召去降妖。”    月姑睁大眼睛,“哇,你们一定好厉害!张大哥,你也会降妖吗?”一转念又问,“张大哥,你是来我们这里降妖吗?”    张文中有些不好意思,“我道行尚浅,还降不了厉害的妖怪呢。”    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便到了槐树巷,月姑领张文中到了张家房前,果然院子里,屋顶的瓦上都长了好高的草,院子里的柿子树上还结了个鸟窝。    “张大哥,你有镰刀吗?没有的话,我从我家拿来,我家就在隔壁。”月姑指指隔壁的房子。    张文中推开大门,进了柴房门,不一会儿拿出一把生锈的锄头和镰刀,“月姑,不用拿,这儿有。你去忙吧,我来收拾就好。”    月姑点点头,“张大哥,你刚来家里没有吃的,晚饭我给你送过来吧,明天我带你去买些粮食油盐之类的,你再自己开伙。”    张文中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还有这些柴米油盐的事,一摸腰间,摸出一块碎银,递给月姑,“月姑,可否请你这些日子多备些饭菜,我便省了自己开伙。”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做饭实在难吃的很。”    月姑见他递过来这么一块银子,忙推辞道:“哪里用的了那么多!我多做些饭菜便是了,不用什么钱。你可有什么忌口的?”    张文中将银子塞到月姑手中,“一个月的饭菜呢!我没什么忌口的,平时吃素菜比较多,也能吃些荤菜,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月姑却不肯收,扔下银子就跑了,“你先忙吧,我待会儿给你送饭来。”    张文中见她一溜烟跑回了家,摇摇头,改天再给她吧,先把这院子和屋里收拾出来,要不今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日头落西前,终于将院子和屋子都收拾了出来,屋里的桌椅板凳散的差不多了,好在床还算结实,今晚总算不用睡在地上。他正修着桌脚,月姑端着托盘进来了,“张大哥,你动作真快!都清好了!”    “月姑,你等一下,我这桌脚就快修好了。”张文中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三两下将桌脚复了位,用手摁了摁桌面,“行了!”说着接过月姑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不过,还得修好这凳子才能吃饭。”又开始修理长凳。    月姑好奇的看他忙碌,“张大哥,你真行!连木工活都能干!”    张文中回答说:“我们兄弟仨什么都得干啊,山上也没别人了。不过做饭我是不行的,好几次差点把灶房都烧着了也没做出饭来,后来我二哥都不敢让我做饭了。”嘴上说着,手下却不停,很快,凳子也修好了,“行了!”    月姑一看,赞道:“修的真不错!”    张文中坐到桌前,托盘里有一碗杂米饭,还有一份野菜豆腐,一份红烧笋块和一小碟小咸鱼,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欲大振,“月姑,你吃了吗?”    月姑笑道:“没呢,我这就回去吃了。待会儿来收碗,张大哥,回头见。”说着就回了家。    月姑做饭的手艺很不错,简单的食材却做的有滋有味。张文中只觉得这是记忆中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了,难得月姑年纪不大,饭菜却做得如此好,待会儿一定得让她收下饭钱,可不能亏了人家。  吃完饭,张文中又把其它凳子椅子修了修,刚忙完,月姑拎着一木桶水进来,“张大哥,我看你院里的井已经枯了,给你打了些水来。今晚就将就着用吧,明日你去我家井里打水。”    张文中忙接过水桶,“多谢月姑!”    月姑笑道:“别客气!”高高兴兴的收了托盘,道了晚安便回家了。回到家里收拾完,伺候奶奶躺下,星星都挂满天了,今日织不了布了,月姑梳洗了准备睡下,一解腰带,一小块碎银掉了出来,准是张大哥塞过来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戏法,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付这饭钱。罢了,自己就好好给他备好饭菜,等他走的时候再把多下的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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