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情简直要喷出血来:“哪有你这样暴殄天物的!看这做工,千真万确的先秦古物,宋元明清的东西见得不少,这货色那些盗墓贼拿洛阳铲把地球桶穿了都找不到几样的。”一边啰嗦又从旁边大柜子里搬出个小玻璃盒,十分小心地把剑柄用绸缎垫着放在盒子内。

陈博士不知道从哪弄了壶茶,我和他坐着看杨胖子耍把戏,从这儿的设备看起来,如果不告诉我是研究所的话,我很可能会把这当成一所医院,房间里摆放着像平时见得到的核磁共振、CT扫描、X光机一类的巨大设备,我问胖子道:“这东西的辐射大不大,对人体不会有影响吧?”

他摆弄着手里的机器,摇摇头道:“不打紧,你看我和你陈大哥这健康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

我说你这模样健康就有鬼了,肚子里的油刮出来卖再便宜都没人敢要,他一听又要发火,陈博士立马以大局为重劝住我们,问我道:“小章你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是不是一下就遇上对的人了?“我吐了吐舌头,便没有继续调侃。

胖子手忙脚乱地把玻璃盒塞到一个巨大的像CT机一样的设备里,按下开关,神神道道地对我们说:“这机器有点儿来头,大家都在北京呆了些年头,故宫博物院都去过吧,里面实际上只开放了三分之一的房间给游客,为什么呀,因为有些古物实在是太......太邪门了,不能对外公布。我以前参加过一次调研活动,研究方找了一只元代的大花瓶,老高老高的,把它放到这种特殊的结构扫描仪里一看,你们猜怎么着,花瓶的透视底片上分明显示出一个女人的影子,活灵活现的,把那些砖家全吓跑了,我仗着胆子大,才敢去关了电源把东西给背出来,后来这事被封锁了消息,也就不了了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陈方也博士解释道:“你说的不是不可能,元代的统治者是塞外民族,信奉萨满教,异常残暴,掌握了很多中原已经失传了的邪术,这种情况,可能是在烧制陶瓷前的和黏土过程中,就把生人捣成糊糊给添加进去,至于目的嘛,我也不太清楚。”他又沉默了一下。“这些关外的民族,总会做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就像成吉思汗死后把自己随便找个地儿给埋了,到现在都找不着。”

我听到这里不由想到一个细节,第一次和魏一苏一起外出办案,发现我的血液的特殊效果时,魏一苏说过我是“饵”,也就是用来献祭的人牲,后来老胡和周局长又告诉我,我有特殊的楚国血统,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大约过了两支烟的时间,机器发出一阵滴滴声,杨胖子道可以看结果了,等桌上的打印设备把底片慢慢打了出来,我们三人凑上前一看,便都傻眼了。

扫描照片上显示,这哪是剑柄,这分明就是一把三尺多的长剑,看上去虽然老旧,依然掩盖不住那锐利的剑锋,隔着几千年的光阴,似乎还能反射出道道寒光。不用我们说,胖子痴痴地把扫描仪的盖子打开一看,一把残破的剑柄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哪有什么长剑。

我们六只眼睛绝对不存在看花了的情况,我问道:“难道这机器还有回到过去的功效,能看到以前的场景,那我进去不是能返老还童了?”

杨胖子怼我道:“得了吧,你进去说不定就变成一只小蝌蚪了,不过这说来也真怪,这扫描仪是特制的,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放进去什么就是什么,不应该会这样呀。”又畏畏缩缩地把胖手在剑锋处摇了摇,好像怕真会有刃口割到他似的,完事示意道还是原来的配方,什么都没有。

我也愣住了,莫非这剑柄上有什么机关,或者在扫描射线的照射下会变身,变成变形金刚剑?想想太荒唐了便把这些念头从脑海里踢了出去,跟陈博士说:“我看还是要查下这东西是谁寄给我的,溯其根源。”陈博士听罢点点头道:“你说得在理,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还是先放在我这儿保管,你先去调查下。”便扔给我一本写着执法证的小本本,说是用调查处的名义太惹眼,让我先行去摸清情况,他去跟老胡会和。

我嘟囔道明明是寄给我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东西了,不过这东西放在我手上着实也不安全,便点点头,辞别了陈博士和杨胖子,出门坐上了豪华的轿车,跟司机说把我送到住处附近的邮局。

邮局里人不多,至于场景,只能说乏善可陈,充满了暗绿色,暗绿色就代表了慢,比如绿皮车和邮政,一个大妈在分拣着堆积如山的信件,见她没理会我,我又使了下惯用的伎俩,用证件换取了她的服从。她认真看了看我手里残破的邮包,乖乖地从办公室里找出一叠票据和一本黑皮笔记本,拿在手上翻了半天,问我道:“你认识章天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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