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大狱。

距离上次那场劫难,已经过去许久。

但监牢四处的墙壁、地板,斑驳血迹还未褪去。

武小天因此补了一个狱卒的缺。

可别小看了这个职位,城里大牢主要关押待审的嫌犯,甚至案子的见证人也要给羁押在城里大牢等候堂审,嫌犯想要日子过得舒坦一些,唯有向狱卒行贿。不要说待审疑囚了,那些个证人给狱吏勒索得倾家荡产的也大有人在。

为了这个位置,武小天的爹娘把卖了半辈子炊饼积攒下来的积蓄都拿出来,加上隔壁的西门叔叔好心借了一笔,武小天才成为这城中狱吏。

爹娘再三嘱咐,武小天做事也是谨小慎微,他还拜了一名老狱卒为师,诚心伺候着,盼望着从人家身上多学些东西。

只是师父每天愁眉苦脸的,抱怨自那天山贼劫狱之后,他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大狱差不多就空了,想捞点好处都没对象,想买点药补补受过的伤都不行。

武小天每次听得都心惊胆颤的,因为师父每次说这些话,眼睛总在自己身上打转。

想起爹娘起早贪黑的劳累挣的那点钱,他哪里敢接师父的话茬。

为此,师父对自己是越来越冷淡了,武小天心里慌得不行。每天就望着狱门,就盼望有人哭哭啼啼的走进来,那他就解脱了。

今天又轮到武小天和师父值守,他又像往常一样,拿着蒲扇给小憩的师父扇风,目光直直地瞪着狱门。

开吧,快点开吧,快来只肥羊呀。

心里叫喊着。

吱呀!

武小天顿住了。

因为那狱门真的被人一把推开,一群身影真的出现。

武小天眨眨眼,再使劲揉一下,然后一蹦三尺高,嘴里欢叫出声:“有人!师父有人来了!”

“大呼小叫干什么!”躺下的师父被吓得一哆嗦,跳起来就要揍他。

还没等师父的手拍到武小天的脑袋,狱门的那些身影就迈步进来,一人高叫道:“候班头!”

师父顿时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急忙小跑过去,伏地惊叫道:“张贼曹怎的来了?”

武小天才看清来的竟是身穿公服的官员,听师傅叫唤,竟是府衙的贼曹,也吓得急忙跑过去请安。

但这张贼曹只是面色阴沉,理也不理他们,只是谈谈说道:“速速准备两间牢房,分隔一些。”

师父还没应声,却听着张贼曹身后响起一声嗤笑,有个中气十足的人声说着:“张大人难不成怕我与楚司马隔近一些会大打出手不成?呵,我与楚司马也是交情匪浅,你也太过杞人忧天了。”

“哼。”

武小天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看到张贼曹身后,跟着的竟都是一身戎装的将士,其中有两人身材魁梧,身穿乃是将官军服。

但最让武小天吃惊的是,从刚才的话语来看,要入狱的是这位武将!?

师父显然也很疑惑,但见这群人气氛古怪,不敢多问,只得躬身道:“小人遵命。”说着领他们往牢房里去。

“陈军候请吧。”

等到了一间牢房,张贼曹冷笑出声,前头说话的将官施施然就进去了,武小天和他师父吓了一大跳,还真是要关这武将啊?

倒不是两人胆小,这监牢大小官员也不知关过多少人。但关武将,还真是第一次,因为大部分将官犯事,都是由都尉府处理,怎的这次关这里了,是犯了什么事了呢?

两师徒心疑不已,但也不敢询问,见张贼曹并未结束行程,示意他们继续,师父只能照他们所说,要带他们去另一边较远的牢房。

可张贼曹身后另一个将官却突然开口:“何必麻烦,楚某便在隔壁就是。”

张贼曹蹙眉:“梦熊?”

“无妨,也是许久未和陈军候叙旧了。”那将官平淡的说道。

牢房里的将官嘿嘿一笑。

两师徒又是一惊,想不到要关的另一个就是这个将官。

武小天这时一个激灵,才从他们的对话反应过来。这两人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天羽军的楚梦熊和陈寅!?

怎么回事!?偷瞧师父,见他也是颇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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