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龟爷人如其名,是一个矮个子的驼背,那高高隆起的脊背,便如龟壳一般背在后面。

他好穿绿衣,不以被称呼龟爷为耻,反而为荣。

“龟乃长寿之相,福寿长远,与我相得益彰。”他时长与身边人这般说。

良乡诸多势力中,刘龟爷算是最无害的一位,便是归在他手下的姑娘们,也多念他的好。

平日里刘龟爷就喜欢呆在悅女楼上,这里的姑娘只献伎、呈身,却不侍宿,算是比较干净的地方,当然,价格也更贵一些。

看中这里的姑娘,想求得一夜风流是不成的,都要买回家中蓄成家伎方可。

因着这个规矩,让他这里的生意差了一些,但胜在质量高,能到这里的人,不是身家高贵,便是身价不菲。

一来二去,这里不但没有成为不挣钱的买卖,反而成了最挣钱的买卖,因此人们都觉得刘龟爷会做生意。

然而楼中的姐儿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当初成立这悅女楼,是因为很多女子不愿挣那侍宿的钱,刘龟爷仁义,才建了这个本以为亏欠的买卖。

“龟爷,有您一封信。”

刘龟爷正在楼上听着小曲,有下人推开门送上竹简一卷。

“给我的信?”刘龟爷诧异,他识字,但却少有书信往来,不由好奇打开竹简。

竹简上的内容很简单,先是以晚辈小生的身份问好,随后说明了一下张正身死,张老大的势力改姓初的经过,当然少不得提到曹贼捕背书的事情。

这些内容下来后,便是一些客套话,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合作,需要帮忙敬请吩咐等等假大空的话语。

读完了竹简,刘龟爷挥挥手,让歌舞伎下去,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张家老大身死的事情他上午才知道,可午饭刚过那边就稳定了,甚至有时间四处送信,这姓初的不简单啊。

若说谁最怕良乡地下势力出事,还真不是外人,而是这些势力中比较弱小的,比如刘龟爷便是其中之一。

他经营这买卖需要官面上的人照顾,但谁愿意四处宣扬自己罩着妓院啊,因此都是拿了好处却闷声不说话的主。

而在圈子里,他是出了名不能打的一个,手下也不太敢拼,都是跟女人厮混多了的主,舞枪弄棒的本事终究小了些。

因此良乡黑势力一动荡,他就跟着肝颤,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这少年的信,却给了他一丝信心。

“好,好,好,只要有人能镇住张老大留下的势力,这良乡就乱不起来。”

刘龟爷高兴的直拍手。

“小龟啊,你去拿点钱财送过去,算是我给初老大贺喜。”

他不吝钱财是出了名的,但给一个新上任的老大送礼,还是头一次,由此可见他有多高兴。

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同样收到竹简的宋子钱就眉头大皱,手上盘着的钱串子被他扒拉的“哗啦啦”作响,显示着心中的烦躁。

“大哥,要我说还是打上门去。”

说话的是宋子钱的二弟宋棍,与脑子灵活、多智奸诈的宋子钱不同,他是身强无脑的货色,最喜欢暴力解决问题。

“闭嘴。”宋子钱呵斥一声,便又开始“哗啦啦”的盘起钱串子。

房间安静下来,唯有隔壁账房们对账的声音不时传来,在别人耳中这是噪音,但在宋子钱耳中却是天籁之音。

“联系赵柴火那帮人,给他们点钱,让他们试试初老大的底色。”沉默许久的宋子钱吩咐道。

宋棍听了面色一喜,赶忙应声,起身便要出门。

“让他们出头,你不要参与。”宋棍出门前,宋子钱吩咐一句。

“知道了,大哥。”宋棍不满的应了一声,还是领命出门。

…………

各方反馈很快便回到手中,有带好的,也有送礼的,但沉默的是大多数。

初一从众人的回复中判断着事情的发展,但在众人没有实际行动前,一切还不好判断。

“晚上赌场多派人,四位首领轮班,每天两位,联系人员不能断,若有事,随时要能召唤出人手。”

初一觉得今晚会有人动手,便对四位头领吩咐道。

“今晚杜头领留下陪我,明晚白头领和苏头领。”李头领直接吩咐道。

其余三位头领没有异议,事情便定下来了,初一怕妹妹担心,便起身离开。

出了门,大彘跟着走出来。

“小五他们都跟过来了,又收了几个人,手里有十二个兄弟可用。”大彘看着粗狂,其实办事很是心细。

初一点点头,道:“能出来的,晚上都聚我那,今晚估计要出事,随时支援,若是这一场挺不过去,一切成灰。”

大彘点点头,问道:“带什么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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