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从来也猜不透娈姝的心思,他们相识也不过个把天,却就是这屈指可数的几天里,便就有了这么多矛盾。
他愈是看不清她,便愈想拥她入怀。许是二人都是单纯的人,故而互相都不能理解对方。
梓玉看着眼前的一片鲜血,他恍惚之中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那火成片地扑来,犹如一只失心的野兽。梓玉后退了两步,他有些不能喘息,他压着自己的胸口,低声喊道:“世尊,救我……”
火越发烈了,但是没有谁来救他,他眼睁睁看着这火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最后吞噬了他自己。心口剧烈疼痛,他低头看了看,只见心脏中央,深深地刺着一把刀,这刀浑然一团紫色,鲜血顺着刀锋慢慢滴落,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已然看不清血原本的颜色。
“是什么人……”他喃喃闻道,没有人回答他,眼前的烈火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池静谧的莲花。
梓玉恍然惊醒,哪里有什么烈火有什么莲花,只有身负重伤的娈姝握着刺进心口的匕首跪在地上。
他顾不得那许多,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她有些发抖,他也有些,他轻声问她:“你难道是在跟我赌气吗?我刚刚不过是……”
娈姝微微伸手,覆住了他的嘴:“梓玉,你许是不知,前世,我刺伤了你,今生你便要还我这一刀,可是我却不希望这一世,你会觉得亏欠与我。你我……你我还是两不相欠的好。”
梓玉愣了愣,他不明白她所说的话,刚刚恍惚之中,着实在心口有一把通体紫金的刀,若如她所说,那这把刀竟是娈姝刺进的。他想问个明白,可再看怀中之人时,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
“娈姝姑娘……”梓玉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锦缎衣裙里,他轻声道:“我刚刚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发自内心的,你不要恨我……”
娈姝忽然轻笑了一声,微微说道:“我知道,只不过你我今日必要死一个,方才能救下对方。我这还不曾死呢,你哭什么。”她说罢故作玩笑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而看向寒梅。
她向来是怕她的,绝不曾想过自己敢直视她,但此时此刻,许是觉得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甚至于敢轻蔑地嘲笑与她。
她张开已是满是裂纹的嘴,颤抖道:“你不过是个妖而已,再怎样故弄玄虚,也不过是个畜生。妄想得到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娈姝从不曾有过甚么歧视的想法,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激怒与她。她知道若是再这样耗下去,若是等到寒梅失去了耐心,那许是又将梓玉陷入了危险之中。
果不其然,寒梅的双眸怒而染上殷红。她修炼了这上千年,早已将自己视作天人,又来自己统领了毒敌山境内,大小也算个受人尊敬的女王,如何能忍受这等羞辱。她不说二话,冲上来也不管是否伤及梓玉,狠狠伸向了娈姝的脖颈。
这二人在她眼中犹如齑粉那般不堪一击,她一直不曾伤他们,只不过是意识到梓玉着着实实是前世的情人,他也许给了她诺言,一时之间便冲昏了头脑。
可见这二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模样,一股怒气又一次升起,她的情人,如何可以抱着别的姑娘!但眼前的女子,却是金香囊认了的西梁女王,到底是天下为重,还是情人为重,她一时间分不清楚了。
她的手已经愈发靠近她了,一瞬之间,金香囊又一次活了,这一次,它的光束化作了一把金剑,毫不留情地将她引以为傲的手刺出了一个口子。
“你!”寒梅无可奈何,可是怒火却愈燃愈烈,她靠近不了她,拿她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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