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季枭一眼,命令道“下床”

却见季枭慢吞吞地爬下床,始终低着头。那耳根泛红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季枭此时的表情。

阮映辞忽然有种无力感,这委实太罪恶了

他的声音冰冷无感情,道“阮燕虹口无遮拦,你脸红什么?”

季枭猛地一抬头,脸颊红晕褪去,渐渐泛白,他抿唇,又低下了头。

这让阮映辞觉得莫名其妙。主角心,海底针

话说那阮映辞和阮燕虹结的梁子,可以追溯到两辈人的身上。

阮母的修为远在阮家家主之上,乃是九阳仙剑门的弟子,享誉钧天城内外。她本可打破阮家传统,成为第一个女家主。

却不想她回到阮家时,已是怀孕之身,未婚先孕,为人所不耻。阮家众长老十分重视此事,且一致同意要压下这个事实。然而纸包不住火,这消息终是传了出去。

当时去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阮母当时恰好临盆,生下阮映辞后便魂归西天。

这家主之位的人选不言而喻。

没有人庇护,阮映辞在阮家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在阮燕虹出生后。阮家众仆人两只眼睛看人,厚此薄彼。等阮燕虹长大之后,更是愈演愈烈。

而阮燕虹这朵温室里的花,亦是带着毒刺。时常言语讥讽阮映辞是个杂种云云之类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是在天一道君收徒之时。

那年,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阮映辞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趴在了阮燕虹的马车下,便一直跟到了青鸾派山下。

阮燕虹拿着通行证入了归凤山脚下的那个阵法,但阮映辞只能止步于此。

可反派不甘心,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阮家,来到归凤山脚下,却不得不面临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个阵法就阻碍了他多年来的谋划,这叫他如何甘心

那道阵法犹如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前面,于是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头撞,用身体撞……

幸运地是,当时天一道君恰好路过那处,他见阮映辞十分傻气,想用自己练气的修为闯入阵法,便觉得有趣,也许又是瞧着反派根骨不错,于是破例的带了阮映辞上山。

后来阮映辞自是大放光彩,甚至都通过了阮燕虹没有通过的虚幻结界。

直到拜师大殿,天一道君当众宣布收阮映辞做徒弟时,娇蛮傲慢的大小姐阮燕虹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也来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收到了刺激,于是不分场合,不注礼节地大闹了一场,还扬言要扒了阮映辞那个小杂种的皮。她最终受不了她刚拜的师父苛责,便一气之下回了阮家。

阮映辞不回阮家还好,阮燕虹总不可能上归凤山闹,但他只要一回家给阮母祭拜,阮燕虹总会对他恶语相向。

都快两百年了,阮燕虹似乎还在抵触他。他来阮家已有一日,消失的她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此番竟公然挑衅。她那盛气凌人,恨不得撕了阮映辞的眼神,可与当年拜师大殿的时候有得一拼。

阮映辞不会伤阮燕虹,然而她筑基修为,十分心高气傲,见阮映辞轻轻松松一掌就把自己拒之于门外,更是怒上心头,当即又冲了上去,踹开门。

她仿若洞悉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厌恶道“阮映辞,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就纳闷,季枭不亲近我和我母亲,却老是粘着你,原来如此”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江氏家族、邵氏家族、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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