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河在走出去之后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来。
“那什么,你先吃饭,吃完饭后到外边井那儿把你自己洗洗,你这身衣服也不能穿了,我待会儿把狗蛋以前的衣服给你拿过来,你先穿着吧。”
徐大河看那小孩直愣愣盯着他也不吭个声,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
傅清:……
徐大河皱眉,这小孩咋啥反应都没?
要不是他昨天偷吃了俩馍馍,徐大河都以为这小孩不不下去农家饭了。
不过这小孩可怜虽然可怜,但说到底和徐大河的关系也不大,徐大河自认为说得很多,已经很不错了,这小孩爱咋办咋办。
徐大河也没在说什么,转身就去吃饭了。
再不吃就凉了,儿子知道了又该说他了。
徐大河甜蜜地烦恼着。
傅清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布条条,有些不好意思。
他之前也是一个娇宠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在衣服上短缺他了?刚开始出来的那两天确实很不舒服,但是命都要没了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这会儿松懈下来了,这衣服再这样就感觉受不了了。
傅清挪腾着小步伐走到还冒着热气的饭旁边,伸出脏兮兮的小爪子,双手端碗往嘴里送。
身板停直,不紧不慢,虽然境地狼狈,却风姿不变。
慢条斯理地啃着馍馍,自动忽略拿捏馍馍留下的脏手印,傅清优雅且快速地吃完了。
刚吃完就打了个饱嗝。
傅清下意识地捂了下嘴,又想起这里不再是家里,也不会有母亲温柔的对他说慢点吃不要急。
神情黯淡了下来,傅清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母亲温情的叮咛了。
消了消食,傅清抬脚走向屋门口。
徐大河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傅清直接走出来,扫了一下院子,左菜地右猪圈,中间留了一小点儿空地通到大门口与茅房。
水井的位置,就在杂物间与菜地的中间。旁边还有两个大小不一的木盆。
傅清经过堂屋的时候徐大河瞧见了,想了想,放下自己吃到一半的馍馍,出了屋去徐彻那儿刨了件旧衣服扔到床边。
桌子上碗筷都已经垒好放进箅子里了,馍馍与饼都已经被吃了,徐大河笑了笑。
看来那小孩昨儿晚只吃馍馍的原因并不是不吃饼啊。
徐大河笑了笑,然后拿了箅子直接回了堂屋继续吃自己的饭。
傅清从徐大河出堂屋那会儿就站住了,一直等到他再次回堂屋才松了口气。
从井里提出点水,倒进小木盆里,现在天气并不凉,井里的水温度也不冰,傅清不好意思直接在院子里擦洗身子,就巴巴地端着盆子去徐彻屋里了。
他其实从来没有自己擦洗过。
傅清知道以后的日子只剩下自己了。
他把身上那些成了布条条的衣服脱了下来,身上布满树枝划过的痕迹。有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这些大多是刚进山林那两天弄出来的。
回忆着平日里下人们帮自己擦洗身子的样子,傅清从手,到胳膊,到头,一点点洗着。
木盆里的水已经彻底的黑了。
傅清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的身上这么脏,那他昨天晚上盖的被子被自己弄得多脏啊。
洗完之后傅清换上了徐大河拿出来的旧衣服,穿他身上略大一点儿。
把水倒在了菜地里,盆子放到井旁边后傅清就蹲下去了,支着头,等着主人家下一步的吩咐。
他不想去想待会儿主人家会怎么样他,是把他送官府,还是直接赶他走。
已经无所谓了。
他已经活下来了,接下来是他要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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